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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0:04:33 作者: 宴虞
    藺知宋迷迷糊糊醒的時候,伸手向身邊劃了下,沒有人,他就起身來尋。

    黑暗的角落裡,他看著荀白露坐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麼。

    哪怕她比從前開朗了很多,那種孤獨感也時常會再出現。

    所以他問了聲:「怎麼了?」

    他不知道是什麼又觸發了她的孤獨。

    荀白露借著窗外的月光,一點點看清他面容,他身量高,站在那裡,會很有安全感。

    她維持著坐姿,伸手圈住他腰身,將頭埋在他身上。

    她問:「北城什麼時候能有一場大雪?」

    她喜歡雪,喜歡看銀裝素裹,喜歡那樣純淨的白。

    藺知宋大手扣著她後腦,想了想,答:「快過年的時候吧。」

    「那就快了。」

    「嗯。」

    過了會,荀白露又問:「藺知宋,如果我一無所有的話,你還會喜歡我嗎?」

    她可以為自己說出很多理由,去被人喜歡,可如果她不是現在的荀白露,還會值得被愛嗎。

    她似乎變得越來越矯情,越來越沒有安全感,總是去執著於是否被愛的問題。

    也許是因為缺失了太多年,得到了之後,反而覺得,那可能並不屬於自己,所以要一再的去確認。

    可是藺知宋,永遠會覺得這是自己的問題,因為他沒有給足荀白露安全感。

    同樣的話說上一千遍又有什麼關係,那是事實。

    「白露,你是我的妻子。」

    「我們會永遠相愛,直至死亡。」

    他喜歡荀白露,也從不是因為她擁有什麼。

    更何況,荀白露不會一無所有,她有思想,有涵養,有豐富的學識,有溫暖的靈魂,所有的這些,是她的經歷和努力賦予她的,誰都奪不走,磨不滅。

    荀白露彎了彎眼睛,她說:「我知道了。」

    「等那場大雪來的時候,你陪我去一趟南京吧。」

    她想要他,去自己長大的地方看一看。

    「好。」

    ……

    荀白露是大年三十才放的假。

    那兩天北城特別的冷,荀白露也不怎麼抗凍,衣服穿了好幾層,圍巾手套什麼的都往身上套,還是被凍的直哆嗦。

    家裡年貨春聯什麼的都是藺知宋置辦的,這個冬天藺淵又病了兩場,身體大不如前了,就是這過年時看著人才精神了許多。

    許舒文在家裡供上佛龕和神像,吃食準備了一大桌,張羅的十分有年味。

    荀白露沒過過幾個好年,要麼是工作上加班加點,要麼回荀家過個三十初一又回自己那,前幾年在國外,幾乎是沒回來過,今天對她而言是個難得的好年。

    寶生胡同里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他倆回去的時候碰見姚舒跟閔粵出來。

    閔粵臉上堆滿了笑,見他們先是打了招呼,然後立馬告訴了他們姚舒懷孕的消息。

    他倆結婚也有半年了,還是挺快的。

    明明才一個多月,荀白露看姚舒已經在散發著母性的光輝了。

    他們聊了一會,姚舒跟閔粵還有事就先走了。

    回家後,這事許舒文也又提起,荀白露以為她會催一催自己的,結果許舒文並沒有多說。

    經過之前的事情,許舒文難過歸難過,她是明事理的,只是有些怨自己沒教好孩子。

    人沒有從前愛笑了,性格要更溫柔一些。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似乎也管不了太多。

    她看荀白露自比從前更憐惜,她吃過的苦很大一部分來自自己的女兒,她怎麼能不愧疚。

    現在她對荀白露比對藺知宋都好。

    「怎麼你出差一趟瘦了這麼多。」許舒文有段時間沒看見她了,一下子瘦了不少,就想著多補補,大魚大肉什麼都給上。

    荀白露飯量很小,看著堆積如山的碗,也只好默默吃了。

    許舒文的廚藝,真的很好。

    所以,荀白露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

    除夕夜守歲,兩位長輩耗不住,也就是荀白露跟藺知宋,他倆看著電影,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過了會,荀白露一直在回手機的消息,藺知宋見了,問:「工作的事情嗎?」

    「沒有,是明矜。」

    又是她。

    藺知宋現在一聽到這個名字頭都大了。

    上次柏冬至跟她科普了一下唯粉的含義,他就明白了,阮明矜是見不得他的。

    他更見不得她。

    上次攛掇白露跟他離婚,他都還沒有跟她算帳。

    陳嘉央是管不住阮明矜的,藺知宋懂,但是,他還是要說。

    他給陳嘉央發消息過去,陳嘉央回的很快。

    問就是,他拿她沒辦法,他說的不算。

    藺知宋表情更糟糕了。

    荀白露抽空看了眼他,知道他在生明矜的氣,笑著哄了哄他:「明矜人很好的,她都是開玩笑,而且我也沒有隻跟她聊天,還有喻瑛和冬至。」

    業務挺廣泛的。

    藺知宋握了下她的手,默嘆一聲,道:「這些人,怎麼都這麼愛纏著你啊。」

    連葉池都說了,自從有了荀白露,喻瑛煩他的次數直線下降。

    連柏冬至都從她那茶館裡跑出來,三天兩頭上他們家。

    藺知宋覺得自己有些倒霉,別人吃醋都還說得出口,他連說都說不得了。

    怎麼說,跟一群女孩子爭風吃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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