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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0:04:33 作者: 宴虞
老實說,荀白露沒想到,陳嘉央嘴也會那麼碎。
他很奇怪,明明最開始對她意見那麼深,漸漸的對她態度就好了很多很多。
而且,經歷過陳嘉禾的事情,荀白露一直覺得他會更討厭自己。
喻瑛朝著她擺手:「那你可就想錯了,雖然陳嘉央嘴很賤臉很臭,但他真的是個好人的,嗯,他最開始不喜歡你是因為他媽媽和陳嘉禾。」
他母親跟莫宛如關係非常好,當年莫宛如人差點沒了,他母親不遷怒荀白露是不可能的,在家裡有提起多次,加之陳嘉禾作妖,老是說荀白露的不好。
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有什麼交集,陳嘉央當然站在自己家人這邊。
後面相處多了,他發現荀白露人其實挺好的,加之他這人幫理不幫親,因為陳嘉禾而對荀白露有愧疚,所以態度一直都在變好。
就是太擰巴了,說不來好聽的話。
說完了陳嘉央,喻瑛就開始擠眉弄眼了。
「白露姐姐,你跟知宋哥是不是更進一步了呀?」
白露一怔:「很明顯嗎?」
要多明顯有多明顯。
藺知宋這段時間是把春風得意四個字給寫在臉上了,徹底變得沒脾氣,跟誰都能和顏悅色,遇見有人問,他也不避諱。
他說:「最近和太太相處的比較好。」
好到什麼程度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誰能想到素來沉穩的藺知宋會變成那個樣子,公司里上下員工都在感嘆這段日子的幸福職場體驗。
他還老去刺激陳嘉央。
諸如你沒有結婚你是不會懂的,孤家寡人的確很難過幸好我不是這種話,他信口拈來。
陳嘉央每次氣的想打他又給生生憋回去。
憋到最後甚至覺得好笑了。
他就是覺得,藺知宋好像回到了高中時期,他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愛憎分明,喜樂不藏匿。
挺好。
荀白露覺得驚訝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畢竟,藺知宋每晚都要親,現在他技術練出來了,喘不過氣的就變成荀白露了。
她實在是受不住,藺知宋當然尊重她,全素了幾天,荀白露感覺他火氣都上來了不少。
那還能怎麼辦,她就主動去親親他,中和一下。
然後人又精神百倍了。
喻瑛聽的臉都快笑掉了。
她小聲問荀白露:「那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我給你的東西用上沒有?」
她真的很八卦。
荀白露臉一燒,勉強淡定回答:「沒有。」
喻瑛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
這要加什麼油。
……
他們是在周六搬的家。
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一切都是他們自己收拾的。
這一次,荀白露跟藺知宋一起搬的書。
她工作很忙的時候,藺知宋一個人在家裡,把她這些書也翻了翻,學著她的樣子,一點點的看,那些晦澀難懂的文字語言,也漸漸生動了起來。
文學,歷史,語言,這些都是她所熱愛的,兩人有的時候聊天,藺知宋非常驚詫於她的知識廣度。
天南海北,宇宙浩瀚,她都能說的上來。
荀白露很喜歡這裡,中式庭院,古色古香,地方雖不大卻顯得很溫馨。
庭院裡留出好幾塊空地,已經種上了一些花,還有她的樹。
她走到哪裡,梨花樹跟到哪裡。
她存在的證明,藺知宋一直都在給予。
這裡的布局,和她在南京時的家有些想像。
荀白露起初還覺得是巧合,那樣熟悉的感覺漸漸加深後,她問藺知宋:「你,是去過南京了嗎?」
「是,」他答的乾脆。
那套房子,人家並不願意賣,已經有了感情,任憑他出什麼樣的價格。
有些情懷,非金錢可以撼動。
藺知宋也沒有再強求。
他叫人把這裡布置成這樣,他想,荀白露肯定會高興的。
如他所想。
住在新居的第一天,荀白露一直都沒有睡著。
夜深人靜時,她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去往庭院。
梨花樹是移植過來的,沒有很大,勝在枝椏舒展,姿態優雅。
荀白露站在那裡,靜靜的,很久都沒有動。
天邊掛著一輪圓月,月光落在她身上。
「媽媽,你看到了嗎?」荀白露終於開了口。
很多年裡,她都活在一種恐懼里,她不敢輕易動感情,甚至是排斥,她害怕會和自己母親或者莫宛如一樣。
她總會覺得是自己不好,所以吃盡了苦頭。
但是有一個人出現了,告訴她,她很好,是他們的錯,他對她很好很好,永遠在意她的感受。
她沒有步大人們的後塵,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 ,她過的很好。
有人自遠方來,成為她唯一的救贖。
她想告訴自己的母親。
告訴自己溫柔慈愛的母親,過了很多年,她很想念的,一種有著矛盾心理的母親。
她想告訴她唯一的親人,她,很好很幸福。
「媽媽,我真的很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荀白露眼睫微顫,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
她不敢說出口的喜歡,她說給了另一個世界的母親聽。
在這個夜裡,她的喜歡,風聽見了,梨花樹聽見了,月亮也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