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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0:04:33 作者: 宴虞
    荀白露就問他:「我怎麼感覺,你各行各業都有朋友呢?」

    「我小的時候我媽天天送我去各種培訓班,認識的人多了,這個介紹過去,那個介紹過來,來往也不少,就處成朋友了。」

    荀白露想起來,她在南京時,也有過幾個好朋友的,可惜過了很多年,大家也沒有再聯繫過。

    畫展的規模挺大的,人很多,很安靜,大家都靜靜的看畫,就算有交談,也是壓低了聲音,不去干擾到其他人。

    在外面藺知宋和他朋友羅岩打了招呼,那位看見荀白露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恍惚。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太太。」他對藺知宋說。

    藺知宋以為是新聞里,就沒有多在意。

    直到他們進裡面去,羅岩還是很糾結這個事情,他應該是在現實生活中看到過她的。

    莫名其妙的,羅岩還想起了藺知玟。

    「扯哪去了。」羅岩甩了甩腦袋,懶得再去想那麼多了。

    荀白露跟藺知宋在裡面慢慢走著,他們都是靜的下來的人,此處的寧靜也會讓他們覺得心安。荀白露還挺喜歡這裡的風格的,布滿濃郁的藝術氣息。

    「荀白露?」身後突然有人叫了她聲,同樣壓低了聲音。

    荀白露跟藺知宋一起回的頭。

    乍見兩張陌生的面孔,荀白露還有點疑惑,仔細看了看,好像是她的初中同學。

    「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見。」兩位女同學顯得有些激動,她們看向藺知宋,問:「這位是?」

    「這是我先生。」

    她們頓時更驚訝了:「你都結婚了?」

    雙方簡單的敘了舊,荀白露也沒有老同學重逢一起吃個飯的心思,她已經沒有那麼熱絡了。

    所以沒多久就分開了。

    後面她要去洗手間,跟藺知宋說了聲。

    洗手間真的是個非常適合八卦的地方。

    荀白露又聽見她那兩位老同學的聲音了。

    「我的天哪,剛才那是荀白露,我根本都沒認出來,她變化好大啊。」

    「誰說不是呢,我記得她原來特別開朗的,跟誰玩的都好,今天看著就,蠻冷漠的。」

    「唉,她當時怎麼就來了北城讀書啊。」

    「你不知道嗎,」有個女同學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她媽當時抱著她從十三樓跳下來的,幸虧消防員來的及時,要不然就完了,不過她媽後來還是死了,聽說,她是被一個北城的富商收養了。」

    「那她爸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

    荀白露想,八卦大概是人的天性吧,她再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也沒有多感觸,畢竟真實發生過,自己心裡最清楚,別人說與不說,都不太重要。

    外面的人還在繼續。

    「其實上學那會我就不太喜歡她,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班上的男生都被她迷成什麼樣了,我聽說隔壁班還有男生為她打架。」

    「還有還有,她當過三兒啊,就五班那個……」

    真的愈發離譜了。

    荀白露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她打開隔間們走了出來,迎著兩個女生閃躲的目光走到她們面前去。

    「我怎麼不知道,我當過小三呢。」

    「花枝招展,如果你們覺得長的比你們漂亮就是花枝招展,那我覺得我的確是算的。」

    荀白露神態自若的洗了手,斜睨著她們說了句:「人還是有自知之明好一點。」

    「有空可以多照照鏡子。」照照自己丑惡的嘴臉。

    這是荀白露為數不多的刻薄時候,她厭煩極了這種沒有根據的胡編亂造。

    不管是什麼樣的人,經過他們一說就是另外一種樣子,他們幾句話的編排造謠,當事人說破了嘴皮子去辯白也不會有多少人相信。

    甚至有些人連辯白的機會都沒有。

    人們往往只相信最壞的,哪怕證據擺在他們面前也沒用。

    荀白露將手烘乾後,慢慢逼近她們,她身高一米六七,穿著高跟鞋,足足壓了她們一頭。

    那樣居高臨下的,荀白露保持溫柔的口吻,道:「長舌婦一般都不太招人喜歡。」

    「如果你們想跟我一樣花招招展的話,去整個容,也不是不可以。」她聳了下肩,慢悠悠從洗手間走了出去。

    她對於小三這個詞太過于敏感,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們會那樣說。

    還有多少人是這樣認為的,她的那些初中同學又有多少在傳她管不過來,只是,碰上了就不必忍。

    藺知宋見她出來,問:「累了嗎?」

    「嗯。」

    「那就回家吧。」

    臨走時羅岩有些話要跟藺知宋講,荀白露就去外面等他。

    美術館外人很多,對面是寫字樓,外面太陽還很大,荀白露就站在門口空調旁,腦袋放空了一會。

    她眼神失焦盯著對面的寫字樓。

    只是過了一分鐘而已,她看到什麼東西從面前極速落下,墜落在地面,發出巨大的聲響。

    一陣陣的尖叫在荀白露耳畔不斷放大,放大,她看著那鮮紅的血液一點點浸染地面,那個人以奇怪的姿勢躺在地面上,灼熱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照不出一點生機。

    荀白露明明不是他,卻能感受到那種失重感,從高樓墜下,什麼都反應不過來了。

    那樣大灘的血液,她也只見過一次,是在醫院裡,她的母親割腕自殺,血流了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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