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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3:51:18 作者: 桃因
    喬春開頓時臉色鐵青了好幾個度,這句話是剛才他在門口跟旁邊人隨口說的。

    陳逆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地「哦」了聲,把面前的平板扔給他。

    「不好意思,忘了告訴你,酒吧內沒有任何地方是死角。」

    喬春開笑了笑,對於陳逆的絲毫不給面子也不氣惱。

    聲音不快不慢:「早聽說平潭的陳老闆從來不給任何人面子,今兒個總算是見識到了。」

    賀義站在一旁玩手機,聽到這句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低下頭玩手機。

    耳畔陳逆的聲音響起。

    「我這個人不太喜歡拐彎抹角,有什麼事兒直說,談不來也不耽誤對方時間。」

    喬春開一旁男人臉色都變了一個色,都還沒開口,直接來個談不來,壓根就是在說說完趕緊滾。

    「你——」

    喬春開抬手擋住他,眼神示意他坐下,男人鬱悶地坐在一旁端著杯子喝水。

    「都是生意人,陳老闆何必不給一點台階下。」

    賀義又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忍不住想笑。

    攀關係這點,跟誰攀都攀不上他逆爺。

    心裡又想著陳逆會不會同意跟喬春開做生意。

    這人他跟陳逆去出差時也有所耳聞,在京市做古董生意至今,開了十幾家古玩店,每年的流水怕是在那些富二代里也稱得上首屈一指。

    賀義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找上陳逆,況且這倆生意也不沾邊吧?

    陳逆除了開了這家酒吧,平常最多幫他舅舅處理跨國公司的事情,除此之外什麼都不碰。

    他看了陳逆一眼,總覺得陳逆知道喬春開是為何而來,兩人都沒擺明,不知道在打什麼啞謎。

    等聽到喬春開開口那一瞬,賀義手指一顫,手下的遊戲界面一片血,抬頭又看了人一眼。

    「聽說,醉生這家酒吧還有個很大的地下室,以前開歌舞廳時我就來過這兒,沒想到現在變化還挺大,就是不知道地下室被填了沒有。」

    這件事連賀義都不知道,他下意識往地面看了眼,從沒見過有誰去過,也只是知道負一層有一個冰室藏酒,忽然想起冰室的某個門,他一直以為那個是早先因為沒設計好的廢品。

    所以是可以打開的。

    賀義眼眸往陳逆身上看了一眼,他恍惚了一秒,沒聽清喬春開準備用這個地下室幹什麼,但也明擺著不是什麼可以直說的生意,不然也不會大老遠折騰這麼久。

    喬春開笑了笑:「逆爺想賺錢,這是個很好的門路。」

    陳逆:「你覺得我缺錢。」

    喬春開:「您當然不缺,但這多了誰也不會嫌是不是?您要是給我們開了路,以後我們就是一路的,辦什麼事兒不都好說話嗎?」

    「就當交個朋友。」

    陳逆笑了笑:「跟你交朋友,你配嗎?」

    下一句接踵而至,囂張又狂妄:「平潭的酒吧都歸我管,我不開道兒,你們什麼都過不了。」

    「不光是在我這兒過不了,你最好別在我眼皮子底下讓我知道什麼。」陳逆站起身,包間外男服務員放下兩瓶珍藏已久的酒。

    陳逆臉上的笑意浮在表面:「招待不周,珍藏挺久的酒,沒碰見有緣人,跟你挺適合的。」

    他站起身往外走,想起什麼,問賀義:「那酒叫什麼名兒來著?」

    賀義很有眼色地笑了下:「蛇蠍君子啊。」

    剛踏出包間門,聽到裡面一陣玻璃酒瓶碎裂的聲音。

    陳逆百無聊賴的坐在前台,一旁賀義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陳逆才抬頭瞥了他一眼:「看我幹什麼?」

    賀義抿唇:「我以為,你會同意的。」

    雖然沒聽清是什麼事兒,但早期在平潭生活很苦,他最早跟著陳逆,連飯都吃不飽,更沒什麼人樂意幫助他們,因為他的原因,把陳逆也看成地痞無賴,費南路的混混,什麼髒詞兒都往他們身上安。

    陳逆聰明,過了好久才慢慢起來,他們也什麼都幹過,沒成年時很多地方不要人,也都耍著小聰明在這兒苟活,後來慢慢起來,陳逆非讓他去上學,考不上混也要混完。

    賀義仍舊記得第一次見陳逆的樣子,他的眼神很沉,灰撲撲的,身上仿佛還沾染了血。

    他冷眼站在一旁看著賀義偷東西被幾個五大三粗的店員打的口鼻冒血,天空好像下了雪,即將迎來冬季,一件單薄的襯衫根本裹不住任何溫度。

    他冷的身體僵硬,總覺得自己要死在這個冬天。

    腦子嗡嗡的叫,他仿佛聽見陳逆說,要不要跟著我。

    賀義看向他,像是被蠱惑似的點了點頭,又暈倒在地上。

    他永遠記得當時陳逆花光了所有的錢把他送到了醫院。

    賀義睜開眼,虛弱地叫他哥,說哥,我以後跟著你吧。

    陳逆眉眼一抬,問他:「你當初跟著我的時候我說了什麼?」

    賀義想都沒想:「什麼都得聽你的。」

    陳逆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帶著刺骨的冷意:「嗯,那我現在告訴你,把這句話給我死記在腦子裡,違背原則的事兒不能幹,以前是這樣,以後也這樣。」

    「賀義,你以前的那些爛事早八百年過去了,以後幹什麼都得認清楚自己是誰的人。」

    賀義心臟一顫,還是第一次聽到陳逆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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