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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3:47:45 作者: 曲鳳歸
    若說江梨珍為楊無咎遠在天邊遙不可及的白月光,那麼方林詩則是楊無咎內心深處的紅玫瑰,更是楊無咎內心深處的蚊子血。

    若說楊無咎這一生真正愛過誰,怕是只有江梨珍與方林詩了。

    他愛江梨珍的溫婉賢淑,也愛方林詩的狠辣手段。

    叩叩叩,清脆的敲門聲在門口響起。

    見裡面的人並沒有出聲阻止,孟茗胭端著的參湯放在了桌上,餘光看到了桌上的相片,桌上的相框架並非一座,而是兩架。

    剩餘那架便是江梨珍和楊瑾瑜。

    垂在身側,握著端盤的手不自覺地握緊,「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忘不了她。」

    「哪能說忘就忘,那不就成了無情無義之人。」楊無咎抬手,素色雕花的調羹舀了一勺,放進口中細細品嘗著,這是孟茗胭的手藝,旁人學不來這個味道。

    這三房的人,他對不起怕是只有孟茗胭了,他與她只是相敬如賓,自她第一次流產後,楊無咎自覺對不起這個結髮夫妻,所以楊家的主宅一直都是他與孟茗胭居住的。至於兩個孩子和江梨珍,也就逢年過節方才回來這主家大宅。

    「我先下去了。」孟茗胭走時的腳步並沒有來時沒有平穩。

    楊無咎啊楊無咎,我倒是寧願你不要這般多情,卻只對自己無情,孟茗胭家是商賈之家,自己要是那點眼力界都沒有,後來怎麼會有楊瑾琛,楊無咎這些年對自己的確不錯,連江梨珍都很少招理,當年他能覺得對不起自己,日後也會覺得對楊瑾瑜和楊瑾蘅有所虧欠。

    年三十,楊瑾瑜那份禮真的夠大啊,楊無咎買不下來的地,居然讓楊瑾瑜解決了。她在怕啊,怕萬一有一天楊瑾琛爭不過楊瑾瑜。

    還有一個不知道在哪的楊瑾蘅。

    自己不過是孟家一顆棋子,如若自己過得好,還算有些用處,如若自己謀不到什麼油水,那也只是一個棄子,孟家香火旺盛,不差她這麼一個女兒,商家很少有親情,利益算計倒是不少。也虧得自己自己這一身手段,可那又怎麼攔得住偷腥的貓呢?

    第62章 楊家舊事

    如果說讓江梨珍進門,是因為孟茗胭覬覦她父母的政權,那麼方林詩真的是個意外。

    楊無咎偷吃過魚腥,比真貓所食更多,可沒有一個帶回過主宅,除了那天楊無咎帶了一個女人回來,女子正值青春年華,容姿秀越,漂亮的女子,孟茗胭見多了,比如二房江梨珍,想嫉妒也嫉妒不過來。

    不過,眸光里的無畏無懼,是尋常女子所沒有的。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一份不同,才能入得了楊無咎的眼吧。

    那時候二房和三房還住在主宅,至於搬出去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孟茗胭流產一事。

    那日方林詩拿自己在楊家這麼多年才懷上的事來刺自己,雙方那時起了爭執,卻沒有想到方林詩會突然動手推到了自己,害得自己小產還差點不孕。

    孟茗胭本來就不喜方林詩,更何況害得自己流產,不過她也要好好感謝方林詩,若不是因為她,怎麼能一舉連帶江梨珍也冷落了。

    「老爺。」管家挺背站在楊無咎身後,「可是在想三夫人和大少爺。」

    「是啊,」視線落在相片上,鳳目藏了看不懂的情緒,「十六年了,也不知道瑾蘅和林詩過得好不好。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摘下了掛鏈眼鏡,將之放在了參湯碗旁,「對了,我當年給林詩帳戶上的錢,她還是沒動嗎?」

    「三夫人的帳戶一直有在監視,這些年,一點都沒有動。」管家對方林詩這一介女流倒是另眼相看。

    他自小就跟著老爺了,這三夫人的情況,除了老爺之外,他要說是最清楚三夫人的,還真沒人同他爭。

    這人活著,不過為名為利,特別是像方林詩這樣沒有背景的女人,大多不求寵愛,只想求有孩子在身,再加上多年斂財,讓自己後半生無憂無慮,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可這方林詩倒真是怪人,將自己原本賺得的錢,全部套現,至於楊無咎打進帳戶的錢,那是分文未動。

    也找過方林詩之前的朋友打聽過消息,都說自那天方林詩離開楊家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了。聯繫方式全換了,甚至連身份證的使用信息都沒有查到一毫。

    「她真的與別人不同,」眼裡鋪了一層淺淺的水色,不知想起了何事,聲音中帶了哽咽之感,「是我對不起他們母子倆,如果有消息,就帶他倆來見我,不,不行,到時候告訴我,我親自去接。」

    「欸。」管家將頭更低了幾許,「對了,方才有董事會的人打電話過來,說有些合同還需要當面和你商議。老王那裡,已經聯繫過了。」

    「嗯,你把這裡收拾一下,我今晚不回來用飯了。」起身穿上外套,扶著雕花欄杆向下走,碰見了在一樓客廳的孟茗胭,見到自己走去,似從恍惚中回神,問了一句去哪。

    「我去公司,晚飯就不回來了。」

    「好。」紅色的高跟鞋落在明黃色紋理交錯的大理石地板上,敲冰戛玉,「這麼大人了,怎麼每次出門辦事,都是這個樣子。」

    手掌白嫩,手背上青色明顯,纖細羸弱,為楊無咎整理著領結與衣服上的褶皺處。見衣褶均已平整,孟茗胭收回自己的手,垂在了身側,為楊無咎整衣多年,已經是她一個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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