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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市的房租都不低，宋明遠跟高星程轉了好幾個地方，才終於把未來的公司地址定在新建的一條藝術街區中，這裡雖然離市中心有些遠，但環境非常不錯，充滿時尚感與科技感，周邊的公司很多都是文創或者設計相關的，整個街區看起來生機勃勃，很適合他們這樣的創業者。

    因為這裡還處在開發階段，所以租金也並不算高，他們付完半年的房租，剩下的錢剛好還能給僅有的三名員工發個過年的紅包。

    連續幾天的煩惱此刻一掃而光，宋明遠的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像是剛剛被主人帶到草地上撒歡的小奶狗，渾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散發著愉悅。

    他一上車，就迫不及待地從后座上拿起自己的帳本，打開手機計算器，像個守財奴一樣，噼里啪啦地按起來。

    自從宋明遠支付違約金的時候，高星程就把自己的銀行卡給他了，所以他現在不僅是新公司的掌權人，也是他們倆的管家。

    「怎麼樣？」高星程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瞥了眼男朋友，「還夠嗎？」

    「嗯……」宋明遠用手中的筆敲了敲頭，繼續在帳本上奮筆疾書，「最近的餐費都是瑤瑤在墊付，濤哥前天自己買了禮物去拜訪齊導，而且馬上過年了，我想著起碼給大家發一點工資。」

    高星程聽完沉默片刻，他們現在確實有點艱難，但他也相信他們很快就能好起來。

    借著路口的紅燈，他握住宋明遠的手，安慰道：「我們剛起步嘛，難點也正常。」

    宋明遠揚起臉，擠出一絲笑容，扭著身子伸出右手，高星程很快心領神會，將頭往他那邊歪了歪，讓男朋友摸得更順手一點。

    「放心吧，老婆，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宋明遠摸了摸男朋友的頭，還順便丟出了一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實現的承諾。

    高星程對於男朋友叫自己老婆這件事，似乎已經完全免疫了，畢竟上次宋明遠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口頭上愛怎麼叫怎麼叫吧！

    「對了，老婆，」高星程剛打算把手收回來放到方向盤上，就被宋明遠追著握住了，轉頭望去，副駕駛上的宋總，眨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殷切地看著他，「過年的紅包給你包小一點好不好？公司建立不易，我只能剋扣你了。」

    高星程還是頭一次看到宋明遠這種略帶撒嬌的表情，還以為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原本也沒考慮工資的事情，反正老闆就是他老婆，還是跑不掉的那種。

    「我不要紅包也可以，要不我年後搬到你家裡去吧，我們還能省點錢。」

    他本來就是想逗逗宋明遠，沒想到對方真的放開他的手，再次認真地在本子上勾勾畫畫，直到第三個紅燈才終於抬起頭，回答道：「好像確實會省一些，也不是不行。」

    ——

    他們從藝術街區回來的時候，剛好路過高星程父母家。

    田濤之前說想為兩人做一組從小到大的宣傳照片，宋明遠的童年照片都在藝城，他直接讓父母拍了過來，高星程就需要自己回家找找。

    宋明遠今天什麼禮物都沒有準備，本來並不想登門拜訪，但架不住高星程一再邀請，而且他非常篤定家裡今天沒人，父母都在公司忙。

    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其他事情了，宋明遠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隨著男朋友回了家。

    當車子駛進臨近市中心的高檔別墅區，停在其中一幢三層別墅前，宋明遠才知道高星程之前所說的父母生活不錯，是這種不錯，他突然生出一種，自己原來從小到大都是童養媳的奇怪錯覺。

    高星程的母親梁雪那邊，家境其實一直都很好，他父親高俊馳也很有經濟頭腦，一家三口到達A市後，不僅成功開拓了北方市場，甚至比南方那邊做得還要更大更強。

    高星程十歲的時候，他姥爺已經徹底把家族產業交給他父母打理，公司總部也遷到了A市，如今的規模，大概收購星火文化都不在話下。

    也難怪高星程的朋友不是連鎖健身會所的公子，就是迪美服飾的千金。

    在宋明遠的驚訝中，高星程已經停好車，兩人一同走進了別墅。

    果然如男朋友所說，偌大的房子裡一個人都沒有，陽光透過一層的落地窗，照在客廳的沙發上，整個一樓看起來都暖洋洋的，一看就是出自他乾媽的設計。

    高星程父母的照片，懸在樓梯邊的牆面上，看起來應該是最近幾年拍的，歲月好像並沒有在他們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唯一的差別好像就是，高媽似乎多了些幹練，高爸多了份嚴肅。

    「這個是五年前他們結婚二十周年的時候拍的，好像那天早起去拍的時候，還吵了架。」

    「二十年了啊？」宋明遠一邊說，一邊抬手輕輕摸著照片邊緣。

    在他的記憶里，他乾媽性格特別好，是最疼他的人。他到初中的時候，還會因為想念乾媽而偷偷哭鼻子，而她所有的壞脾氣好像都是衝著他乾爸，他乾爸向來都是不敢反駁的。

    「是啊，我們都二十多歲了，」高星程牽起宋明遠的手，帶著他一起上樓，「走，去看看我的照片。」

    高星程的房間在三樓，一看就是標準的男孩房間，配色基本只有藍白兩種，書架占了幾乎一面牆，上面的書籍多種多樣，有專業書籍和世界名著，也有吉他入門和泰拳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