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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宋明遠選的這個地方非常不錯，他已經聽見腳步聲在他附近，來來回迴繞了兩圈，一點都沒有發現他的跡象。

    這裡唯一的缺點就是，他沒法坐到地上，只能站在那裡等待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宋明遠再次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這次的腳步聲不像前兩次那麼明顯，應該是特意放輕了步伐，如果他猜測沒錯的話，這次大概率是節目嘉賓。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外面的人明顯朝著他靠近了過來。

    宋明遠不知道外面是敵是友，只能緊張地抓著幕布的邊緣，他正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跑的時候，幕布還是被拉開了。

    高星程站在外面，看起來完全沒有料想到能在這裡碰到其他人，右手捏著幕布愣了好幾秒。

    就在宋明遠以為對方終於要離開的時候，高星程卻徹底鑽了進來。

    宋明遠沒有準備，下意識地往後靠去，想跟高星程拉開距離。

    虛浮的幕布看似厚重，但根本不可能承接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高星程眼疾手快，看著面前的人向後倒去，他趕緊伸出手，攬住了對方的腰，用力將他帶向自己。

    這一系列的動作都太過突然，宋明遠來不及反應，額頭直接撞上了高星程高挺的鼻子。

    「嘶……」高星程倒吸了一口涼氣，鼻頭一酸，眼淚直接涌了上來，手上卻把宋明遠抱得更緊了些。

    宋明遠撇撇嘴，他並沒有太多感謝和歉意，後台這麼寬敞，高星程明明都看見自己躲在這裡，還非得要進來。

    何況，就算他也看重了幕布這個位置，他藏在另一側不行嗎？就非得兩個人一起裹在這裡？就像蓋了一層厚厚的棉被。

    兩人卷在舞台邊，這裡的空間比第一期那個雜貨間還要狹小，對方身上熟悉的那股清冽薄荷香，直往宋明遠鼻子裡鑽。

    好在這裡很黑暗，互相都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宋明遠微微側過頭，用氣音問道：「你沒事吧？」

    高星程「嗯」了一聲，又怕對方誤會，補充道：「沒事。」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高星程也不知道剛剛從哪來跑來，呼吸中的熱氣，全打在了宋明遠的耳邊，弄得他有些癢，他再次輕微地動了動頭，卻怎麼也逃不掉對方的氣息。

    宋明遠已經不再想遊戲的輸贏了，他現在只想儘快跟高星程拉開距離，可當他試圖往後退的時候，才發現對方的手臂竟然還圈在自己腰上。

    高星程的手貼著對方的腰間，他最初是只想幫他站穩就鬆開的，只是沒想到宋明遠的腰竟然比看起來還要細，兩側的腰間沒有一絲贅肉，十分挺拔，體溫透過布料傳到他的手上，就像是什麼粘合劑一樣，讓他移不開手。

    「你！」宋明遠皺著眉低下頭，厲聲說，「拿開！」

    高星程委屈巴巴地眨了眨眼睛：「不扶著點我站不穩。」

    「站不穩？」宋明遠幾乎要被他氣笑了，看來昨天晚上的話都白說了!

    不對，並沒有白說，因為經過昨晚的談話，高星程顯然比之前更加過分了。

    「是放側面這裡，你覺得癢嗎？」高星程忘記在哪裡看到過，說不要臉是追求戀人的重要技巧之一，他從來沒想到他有一天也會用上這種辦法，卻無師自通地厚著臉皮繼續裝傻，「我真的站不穩，我平衡感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我放你後腰上，總可以了吧？」

    他寬大的手掌，貼著宋明遠的腰際一點點向後移動。

    人在黑暗地情況下，感官總會異常敏銳，宋明遠此刻的注意力全在高星程的那隻不安分的手上，他忍了兩秒，終於還是忍無可忍，一掌拍在了他的小臂：「站不穩就出去！」

    高星程見好就收，乖乖地把手垂了下來，為了自圓其說，還真的在原地搖晃了兩下。

    宋明遠懶得理他，抬手看了眼表，還有不到半個小時，他就能獲得勝利了。

    借著手錶盤上微弱的燈光，高星程垂眸看著對方長長的睫毛，濃黑茂密的睫毛正隨著他眨眼的動作，輕輕抖動。

    小千的睫毛也很長，他印象中的竹馬，漂亮得就像是個精緻的娃娃，只是這種印象，只存在於小千睡著的時候，他只要是清醒的，就一定會在房間裡跑來跑去，爬上爬下，大家對他的評價都是像只猴子，他怎麼也想不到，長大後的小千，看起來竟然這麼乖巧安靜。

    「小……」高星程緊急閉上了嘴，他現在腦子還很亂，不太敢叫出記憶中的那個名字，「明遠，如果你遇到你竹馬，你會認出他嗎？」

    宋明遠沒想到對方會問他這個問題，抬起頭，在黑暗中搜尋著高星程的眼睛：「我當然能認出來，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呢？」

    「那……」高星程的心好像被羽毛輕輕掃過，「萬一你沒認出呢？或者，他沒認出你，你會怪他嗎？」

    宋明遠歪著頭，小億認不出他的事情，他其實想過，他當年對待小億的態度，現在想來，都快接近霸凌了，最後一天還把他推倒在茶几角上，所以有可能自己根本就是對方不願再想起的童年噩夢。

    可他從來沒想過認不出小億的事情，他一直覺得，哪怕小憶跟他擦肩而過，他也一定能從人群中，把他揪出來。

    「不可能，」宋明遠緩緩搖搖頭，「我絕對不可能認不出他！如果我要是認不出他，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