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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2:11:54 作者: 紅糖/袖刀
稽海洋忙將長劍收回。
「咳咳咳——!」宋斯文一手撐地,半跪在地上不住嗆咳,他的臉跟花貓似的,裹著泥土和鮮血,PK到現在,一個人站著,一個人跪著,誰輸誰贏顯而易見。
那麼高傲狂妄的一個人,現在被自己當著眾多同學的面打敗,這可能比殺了他還難過,也足夠算是教訓了。
不然還能怎樣?以牙還牙嗎?這又不是在遊戲裡,難道真的要和他打個你死我活?
稽海洋有些後怕,自己怎麼就失去理智打到了現在這個程度呢?如果他剛才沒有收手,後果不堪想像,自己原本不是一個崇尚暴力的人,難道這也是遊戲化後的後遺症?當殺怪和切瓜一樣輕鬆,是不是殺人也……
他看向周圍,同學們都站在原地有些惶惶然,他們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做,可能是受稽海洋的影響,也有可能也認定了宋斯文就是賽斯這件事,任憑宋斯文跪在那裡卻沒人敢過去攙扶一把。
遊戲裡的恩怨到底該不該延續到現實世界?
若是不該,那麼稽海洋卻以身作則和對方惡鬥了一把,若是該,那這個時候我們是不是也可以上去補刀?就像他在遊戲裡曾對我們做過的那樣?
幾個被賽斯欺負過的同學這時你看我,我看你,莫衷一是。
「還有哪受傷了?先沖洗一下,然後用這個噴一噴。」白羽走到宋斯文面前,手裡拿著一個礦泉水瓶和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噴霧。
宋斯文看了他一眼,沒有動作,他不確定對方的真正意圖,尤其這個人是白羽,頂著一張一直在遊戲裡不依不饒追捕他的臉龐。
「還愣什麼啊!」稽海洋走過去,接下白羽手上的礦泉水瓶,擰開,硬邦邦的說道:「除了嘴角,還有哪破了?」
宋斯文迷茫的看了他一眼,猶豫著搖搖頭。
他用礦泉水將臉簡單洗了一把,嘴角的破損還不輕,他看看白羽遞來的噴霧,仍有些猶疑:「這是……」
「止血的,被遊戲道具打傷,只有遊戲道具能治。」白羽廢話不多說,「把臉抬起來,這東西很珍貴,我不會讓你自己拿著噴的。」
宋斯文將信將疑的抬起臉。
白羽和稽海洋的行為給予了其他人答案。
稽海洋撣了撣衣服,將劍收回劍鞘,轉向大家,朗聲道:「我和他,純粹是私人恩怨,剛才打一架,這事就過去了。」說到這,他緩緩環顧四周:「世界都這個德行了,咱們今後就一條心努力活下去吧。」
「海洋說得對!去他媽遊戲恩怨吧!現在遊戲策劃要是站我面前我揍不死他——」徐達大聲贊同道。
「對,大家要團結——」其他人也漸漸附和。
「哎,怎麼樣?我剛才說的話你贊同嗎?」稽海洋轉回身來,看向宋斯文。後者這時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他的形容比稽海洋狼狽了不少,他看看稽海洋,又看看白羽,想問點什麼,但在對方警告的目光下,他最終沒有開口,只是懊惱的點點頭,算是表示同意。
白羽覺得宋斯文面對自己的態度仍然有些奇怪,他覺得稽海洋肯定知道內情,剛想找對方詢問,卻見他已經和劉名浩還有徐達討論接下來的行程了,白羽在心底留下一個問號,加入到他們三人之中去。
所有同學的等級都被拉拔得差不多了,甚至還有些人已經得到了武器和職業分配,他們不需要自己就能應付這周圍的異狀,稽海洋打算就此暫別。
但問題在於劉名浩。
「你是怎麼打算的?我們要去湖心區,你要一起嗎?」
「我……」劉名浩不得不猶豫,畢竟他還有母親需要照顧,劉媽媽在一旁欲言又止,她當然希望兒子留下來,但又怕自己成為對方的拖累。劉名浩將目光轉向徐達:「你呢?你還要跟他們一起嗎?」
相比較而言,劉名浩和徐達的關係更親密些,這個時候,徐達的去留成為他做決定的重要依憑。
「我啊……」徐達揉揉鼻子,雖然一開始強烈要求加入稽海洋的小隊的人是自己,但此一時彼一時,這一路行來,他的光芒已經明亮到連自己都無法忍受。他笑嘻嘻的看了稽海洋一眼,後者會意的按住他的肩膀,替他做了決定:「留下來吧,你奶奶還在家等你呢。學校不安全,帶著浩子和阿姨去你家,暫時避一陣子,如果有機會的話……替我倆回家看一眼。」說到最後幾個字,堅強如稽海洋也不禁鼻腔發酸。
身邊還有清醒的親人可以照顧,是多麼幸運的事啊。
非常時期的別離總會令人思緒萬千,稽海洋和白羽揮別了眾人,一前一後走向操場的邊界。
在遊戲化之後,每一個區域的自然風光也出現了變化,前一晚在與落日之森相重疊的那片小熱帶樹林裡,月光還有些晦暗,是溢著水霧的朦朧美,而在這與寒風谷重疊的操場,天色只是將將擦黑,一輪圓月卻早早升到空中,月光白得刺目,在筆直的白色林木的包圍下,舉頭望月,有種身在井中的錯覺。
他們走出操場,轉過灌木叢,生物樓的紅色磚牆近在眼前,白羽跟在稽海洋身後,目視著對方的背影,他的長劍別在腰間,盾牌掛在背後,隨著他大踏步的動作兩樣裝備相碰撞不斷發出摩擦聲,絕對雄性氣息的武器將他的身形襯托得愈發英武挺拔,如果說遊戲角色的形象代表了你最嚮往的模樣,那麼現在的稽海洋就是白羽最羨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