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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2:03:31 作者: 大風不是木偶
摟在一起午睡的時候,白繼勞捏著張潭的肩膀隨口問:「我以前看你粉絲說,牧齋,是個人?」
張潭閉著眼一臉饜足:「嗯。」
「為什麼整個別人的名字做網名?」白繼勞好奇道。
張潭卻咧嘴笑了:「我覺得你說這個『整』好可愛。」
「什麼可愛,」白繼勞故作兇狠地說:「我們東北話說出來老有男人味兒了。」
「是是是,」張潭還是笑著:「尤其是說『老公快點』的時候。」
白繼勞:「……潭哥,我看你粉絲說你們那邊兒的人說話,那個……吳,誒吳什麼來著……」
張潭:「吳儂軟語?」
白繼勞點頭:「對對,就是這個詞,我當時還去查了的,就是說你們那邊人說話好聽的意思吧?」
「所以呢?」
「你今晚也用吳儂軟語給我說句『老公快點』?」
「小白,」張潭倏然睜開眼,聲音有些喑啞:「你下午是不是不想去上班了。」
(作者:大熱天的這些糖我看著都膩得慌……)
第6章
(一)
下午,張潭用白繼勞的手機給老闆打了電話,幫他請病假。
白繼勞趴在床上哼唧:「我能起來啊,我就……再趴會兒就行。」
張潭摸摸白繼勞的腦袋:「你這班兒別上了。」
「啊?」
「太累了,」張潭又在白繼勞的腰上虛虛一握:「你這麼瘦,就是上班兒累的,而且你這個工作,也學不到什麼東西。」
「我現在還是學徒嘛,等練得差不多了,師傅就教我正兒八經做菜了。」
「不是長久之計,」張潭搖頭:「天天待那廚房,油煙燻著,對身體太不好了,而且你在東北菜館……東北菜的發展情況不好,也就在東北這邊有人吃,到了南方沒人吃的。」
「啊?」白繼勞沒反應過來,不知張潭怎麼忽然說到東北菜了。
「你就打算在這種小飯店干一輩子麼?」
「我……」白繼勞被張潭問得啞口無言,只能訕訕道:「沒想那麼多。」
張潭的目光忽然有些意味深長,他點頭:「行吧。」
兩個人一起懶洋洋地躺著,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良久,張潭說:
「給你講講牧齋吧。」
「啊,好。」
「牧齋是明末清初的一個文學家,名字叫錢謙益,牧齋是號,他這個人,既是文學家,歷史學家,也是政治家,在當時是很有聲望的人。」
「噢。」
「清軍打到南京的時候,他在南京做官,那時候已經滅亡了。牧齋的夫人柳如是,是個很有文化的女人,會寫詩的。她要和牧齋一起跳淮河,牧齋本來答應了,走到淮河邊上又後悔了,最後投降了清軍。」
「啊。」
「你覺得,他這種做法,可恥嗎?」張潭看著白繼勞的眼睛。
「好像……是挺可恥的。」白繼勞懵懵懂懂地回答。
張潭沉默了兩秒,輕輕點了下頭,卻什麼都沒說。
白繼勞一下子反應過來,張潭用牧齋做網名啊!他是不是很喜歡這個人啊!
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個話圓回來……
張潭大概是感覺到了白繼勞的尷尬,沖他溫柔一笑:「我爸特別討厭牧齋,覺得他無恥,沒氣節。我其實沒什麼感覺,起這個網名的時候剛和家裡鬧了矛盾,當時想故意氣一下我爸,就用了『牧齋』。」
「這樣啊!」白繼勞鬆了一口氣。
(二)
日子繼續過——雖然白繼勞經常一陣恍惚,疑惑地想,牧齋竟然和我在一起了?是真的?
他太好、太好了。英俊,溫柔,優秀,並且——喜歡我。
簡直像天上掉下來的餡兒餅。
白繼勞很小的時候沒了爹,老媽也走了,當時奶奶跟他說:「繼勞啊,一報還一報,你現在受的苦,以後會還回來的……」
白繼勞想奶奶說得對,還回來了。牧齋竟然和我在一起了!
這個認知讓白繼勞激動得簡直想給爺爺奶奶打電話:「我找著個對象!老好了!」
不過也只敢想一想,他要真一個電話打過去出櫃,估計能把倆老人氣得當場休克。
白繼勞繼續作學徒,張潭繼續直播,兩人都有空的時候就出去看看電影吃吃飯,當然也少不了頻繁的肌膚之親。
生活以這種簡單而溫馨的模式趨於穩定——雖然偶爾也有小小的不適和尷尬。
就比如張潭不直播的時候總是在看書,有小說,也有詩集,這些是白繼勞看得懂的,還有些書白繼勞是真看不懂,純英文的——也有中文的,反正就是看不懂。
有一次張潭興沖沖地用胳膊肘撞撞玩手機的白繼勞:「你來看這首詩,寫得真好。」
白繼勞伸過頭去,看著書頁上的那首詩,《在古代》。
在古代,我只能這樣/給你寫信/並不知道/我們下一次/會在哪裡見面
……
「很好吧?」張潭看著白繼勞,目光炯炯地問。
「啊,是。」白繼勞其實壓根沒看懂,但又不好掃了張潭的興。
但語氣到底是勉強,張潭怔了一下,點點頭:「嗯,你……玩遊戲吧。」
「好。」白繼勞如蒙大赦,迅速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