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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2:03:31 作者: 大風不是木偶
「這都能磨出繭子?!」張潭驚訝地笑了笑:「我玩遊戲也沒玩出繭子,你厲害。」
白繼勞仰起臉看向張潭,屋裡只有一盞昏黃的床頭燈亮著,更襯得白繼勞一雙眼睛亮晶晶。
張潭也看著他,半晌,兩個年輕男孩又糾纏在一起。
春宵一刻值千金,尤其是,這一夜北風呼嘯,冬天強勁的尾巴席捲了整個城市,剛長出的樹葉嘩啦作響——而屋裡是溫暖如春。
第二天白繼勞一覺睡到了十點半,他睜開眼時,目光正對上張潭的睡顏。他那雙神采飛揚的眼睛乖乖閉著,嘴唇嫣紅,顯得溫柔了不少。
白繼勞有好一會兒的失神,直到腰部強烈的酸軟抵達大腦,他才怔怔地想,我操,我和牧齋上床了。
跟他媽做夢似的。
先是牧齋突然跑來了瀋陽,不,不對,先是……牧齋在網上被爆料了。然後牧齋就忽然,毫無徵兆地,來了瀋陽。白繼勞嚇得屁滾尿流,但還是把牧齋接到了自己的小房間裡。
牧齋——那天起他知道他的真名叫張潭——一臉疲憊地揉了揉白繼勞的頭髮:「我去酒店住吧。」
白繼勞頓感無地自容,這麼擁擠的房間,樓下又是嘈雜的飯店,牧齋怎麼會願意住這兒呢?
這天晚上,白繼勞在吱吱呀呀的單人床上輾轉反側,而張潭沒有直播。他發了一條微博。
「不是學不下去,是無聊。不是休學,是退學。」
配圖是一張S大的退學申請書。
那之後的三天,張潭沒有聯繫白繼勞,也沒有直播。
白繼勞戰戰兢兢地等著,終於在一個睡意朦朧的清晨,等到了張潭的電話。
「小白,我明天恢復直播,一起開黑哦?」
「嗯……嗯!。」白繼勞驟然清醒過來,搗蒜似的點頭,嘴角咧到耳朵根。
「哎,」張潭輕嘆一口氣,然後笑了:「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來瀋陽?」
「啊……」白繼勞貼著手機的耳朵發燙。
「來找你啊。」張潭笑著說。
一直到中午,張潭才悠悠醒來。
他是被青椒炒肉的味道饞醒的。
微辣而有點嗆鼻子,帶著青椒特有的清香,可以想像出瘦肉的滑嫩……
張潭的肚子「咕嚕」一聲大叫,他迅速起身,從沙發上抓起睡袍披上,直衝向小小的廚房。
正午燦爛的陽光從窗戶擠進來,白繼勞背對著張潭,正在炒菜。
他細腰長腿地站在那兒,手臂用力時,後背上的蝴蝶骨起起伏伏。
張潭眼前猛地浮現出昨天晚上,白繼勞趴在床上,而他伏在白繼勞身上時,白繼勞瘦勁的後背……
張潭又有反應了。
(二)
兩個人昏天黑地的廝混了三天,白繼勞回飯店上班的時候,收銀的妹妹問他:「白哥,你崴著腳了?」
白繼勞臉一紅:「沒,昨天睡覺硌著腰了……」
眼前又浮現出種種少兒不宜的畫面,張潭……呃,手機響了。
打電話的人正是那個上一秒還在白繼勞腦子裡全裸的。
「小白,」張潭的聲音沉沉的,聽得白繼勞心尖一陣酥麻:「今天下班直接過來。」
「啊,嗯,那我得晚點兒來,我下班了還得收拾收拾東西。」
「大概幾點能收拾完?」
「十二點吧,剛老闆給我說今晚早點關門,晚上他還要去趟親戚家。」
「我來接你。」
「誒,」白繼勞被張潭酥得找不著北:「那什麼,不用,你……你不還要直播麼?」
「那就不直播,或者接完你再接著播。」
「真不用,我沒多少東西,一個人能拿,不用因為這個耽誤……」
「小白,」張潭頓了頓,輕聲說:「我就是想早點兒見你,知道麼?」
白繼勞心跳砰砰,「嗯」了一聲。
張潭笑了笑:「那晚上見。」
張潭租的公寓離白繼勞上班的飯店挺近,公交車兩站地。是嶄新的房子,房東之前在國外,買了這套公寓沒住,現在打算移民了,就想把公寓長期出租。
張潭把那公寓布置得非常,非常舒服。
棉麻的布藝沙發敦實可愛,躺上去軟軟的像陷在棉花糖里;臥室的大床是實木的,乳膠床墊彈力十足;陽光從落地窗疏疏落落地透進來,張潭在落地窗前鋪了一塊柔軟的毛毯,叫白繼勞沒事兒就躺在上面曬太陽——說他太瘦了。他還請了家政阿姨,每天來打掃一次,瑩白的大理石地板一塵不染,冰箱裡的零食飲料被碼得整整齊齊……
白繼勞活了這麼大,第一次知道,日子還能過成這樣的。
一想到以後下班不再是一個人窩在那間小屋裡玩手機,而是能回到他們整潔的家,白繼勞就激動得要咬嘴唇。
對,他們,的,家。
漫長而細緻的肌膚之親後,張潭鼻尖頂著白繼勞的肩窩,說:「小白,這是我們的家,等我再攢點錢,把這房子買下來。」
啊,爽,啊,爽。
真的是,一個人走著路都能忽然笑出來,把旁邊兒出門買菜的大娘嚇一跳。
只能切菜的後廚學徒,和囂張退學的知名男主播在談戀愛,他們一個來自十八線縣城邊上的農村,一個來自燈紅酒綠的上海。多麼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