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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2:03:31 作者: 大風不是木偶
李白和王昭君是情侶。
……白繼勞還是勉強知道李白和王昭君的,李白是大詩人,王昭君是和親的宮女。
這兩人八竿子打不著,不知道王者榮耀的製作方是怎麼想的。
……但是,白繼勞還是選了王昭君。
很快遊戲加載出來,白繼勞心虛地往上路跑,牧齋的李白還站在原地沒動。
牧齋(李白):小白開語音
白繼勞打開語音。
牧齋不急不緩地問:「怎麼想起來用王昭君了?」
老鐵你別這樣……
白繼勞悄悄做了個深呼吸,竭力讓自己保持鎮靜:「就……前兩天看一個主播用王昭君,感覺挺厲害的。」
「那你先玩兒著,一會兒來跟我抓人,」牧齋頓了頓,接著說:「你還看誰直播了?看我的還不夠?那個人比我厲害?」
白繼勞:「……」哥,你在直播啊……
白繼勞用王昭君,牧齋用李白,就這麼一直玩兒到了兩點多。
期間牧齋的手機又響了兩次,然後就沒再響了。
白繼勞不用看也知道今晚的評論區會炸成什麼樣,但是牧齋不看,他也就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白繼勞喜歡這種感覺——像兩個人一起守護著某個秘密,這種心照不宣的感覺,真好。
牧齋停播後,從微信上發來一條消息:
你都看到我了,我能看看你嗎?
白繼勞渾身一震,猛地躺倒在床上。攥著手機的手有點發抖。
……好像這個反應太娘炮了。
但,就,真的,忍不住。
尤其是,想想牧齋那張臉。
你為啥要這樣啊???白繼勞崩潰地想,我是基佬啊,老鐵。
白繼勞哆哆嗦嗦地回了個「我拍一張」。
剛發出去沒兩秒,牧齋回:「我想視頻可以麼?」
白繼勞沉默片刻,心裡大吼一聲「豁出去了」,回復道:「稍等一下。」
牧齋:「好。」
白繼勞火速掀開整理箱的蓋子,從箱底取出他小心翼翼疊好,用塑膠袋包著的那件天藍色牛仔襯衫。
這件襯衫是他來瀋陽的前一天,小姑特地去了市裡的商場買給他的,整整一百五十塊。
白繼勞只穿過一次,就是來瀋陽的那天,美滋滋的,坐在大巴車上都不敢往後靠,怕座椅把襯衫弄髒了。可惜到了瀋陽之後就沒機會穿了,在飯店要穿廚師裝,下班之後就窩在屋裡,也不用穿。
再說了,他也捨不得天天穿啊。
白繼勞本來是穿著毛衣的,雖然屋裡有暖氣,但猛地換上單薄的襯衫,他還是凍得打了個寒顫。
白繼勞連揉揉鼻子都顧不上,拿起梳子對著鏡子將頭髮一陣猛梳,有一撮頭髮實在翹著,又趕快從水杯里倒出點水在手心,壓著那撮不聽話的頭髮使勁兒抹了抹。
手機一震,是牧齋的信息:
「小白你化妝呢?」
白繼勞紅了臉,他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然後迅速發去了視頻請求。
大概是延遲的緣故,前幾秒白繼勞只看得見自己正衝著攝像頭的臉,忍不住一陣陣地心慌——怎麼這麼丑這麼丑這麼丑。
微信界面卡了一下,然後,牧齋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牧齋盯著白繼勞看了兩秒,咧嘴笑了:
「小白?你真好看。」
第4章
(一)
白繼勞失眠了。
黑暗中,他閉上眼,腦海中就浮現出牧齋那張微笑著的臉,漆黑的眼睛,揚起的嘴角。他睜開眼,窗外的馬路上偶爾有車駛過,車燈斜斜地映在天花板上,一閃而過。
我不是在做夢吧,白繼勞想。
太沒出息了。
但就是忍不住……
白繼勞過度亢奮,睡意已經飛到了不知什麼地方。
「瀋陽?我還沒去過瀋陽。」牧齋溫柔地笑著說。
「我在上海,這兩天一直下雨……瀋陽下雨麼?」
「你一個人住?」
……
視頻時牧齋說的話,在白繼勞耳畔一遍遍單曲循環。凌晨四點,白繼勞實在忍不住了,猛地從床上蹦起來,一把推開那扇窄小的窗戶。
寒氣陡然間涌了進來,帶著森森然的金屬氣息,這是老工業區特有的寒意,像鈍刀,壓得人透不過氣,也如同這舊跡斑斑的街區,一眼望不到希望。
白繼勞近乎貪婪地將寒氣深深吸入肺中,再緩緩吐出。
樓下只有路燈亮著,顯得孤零零。白繼勞想起自己住進這間屋子的第一晚——當時是他第一天做學徒,站了將近十個小時,雙腿都沒有知覺了。拖著近乎散架的身體,推門,進屋,顧不上那隱隱的霉味,一頭栽在床上……
不知不覺已經一年了。
一年前他還趴在教室里昏昏欲睡……
白繼勞皺皺鼻子,從枕頭下面摸出了手機。
進入微信,點開和牧齋的聊天頁面。最後一句話是他說的,凌晨02:12。
「那我睡了,明天見,晚安哈。」
上一句是牧齋說的:「不想在上海待了,心煩。行了我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見。」
白繼勞不懂牧齋為什麼「不想在上海待了」,上海是多好的地方——雖然他也只是在電視屏幕上看過。
「紅豆生南國,是很遙遠的事情……」小時候在小姑家看電視時聽到這句歌詞,白繼勞問小姑南國是哪個國家?小姑笑著說,南國就是南方啊,長江的南邊,長江你知不知道?很大很寬的一條河,繼勞以後掙大錢了帶小姑去看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