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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1:54:55 作者: 春與鳶
    下面有評論在磕梁風和Connell的cp。

    手機屏幕倏地黑下去,安靜的庭院裡,比早些時候更加的冷了。

    沈頤洲起身,把菸蒂丟進了垃圾桶。

    而後,無聲地走回了臥室。

    燕京的冬天從來干而冷,夜晚的時候常能聽見呼嘯的冷風。

    沒有人陪著說話的時候,孤獨和冷風一樣,震耳欲聾。

    安靜的臥室里,沈頤洲已躺了很久很久。

    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外面忽的放起了燦爛的煙火。

    他目光專注地看著,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久到他快忘記了那天晚上他們在窗邊說了些什麼。

    心頭沉悶得難以呼吸。

    沈頤洲掀開被子,下了床。

    臥室的窗戶被完全打開,冷風灌入。沈頤洲站在窗口,望著遠處被照亮的天空。

    良久,他垂手,拿起了身側的手機。

    沉悶的一段等候音,他聽見那端傳來了梁風的聲音:

    「喂,我是梁風。」

    Connell走來身邊,遞給她明天去參加活動的時間表。梁風指指電話,起身走到了安靜的試衣間。

    房門輕輕地合上,她幾乎聽得到自己如雷的心跳。

    她有多久沒聽到過他的消息了?自從上次他那通不明不白的電話之後,梁風回撥過幾次,但是都沒有人接聽。

    知曉他們早就不可能,可還是在他給出那套房子之後感到心臟隱隱作痛。因他和洛生徹底分開,也是給了洛生一套房子。

    痛苦,也接受,並如常地繼續生活下去。

    卻沒想到他再次打來了電話。

    昏暗的試衣間裡,梁風靠在一側的牆壁上緊緊握住手機,聽見他很輕的笑聲,問她:「在忙?」

    「不忙。」她也輕聲答。

    「我看到你的帳號了。」

    「哪個?」

    「ins,你自己設計的衣服。」

    未開空調的試衣間裡只有幾度,梁風卻手心微微發汗:「你怎麼知道的。」

    「我一直有在看你的臉書動態,看到你提到這個帳號的。」

    他語氣平淡如常,似是根本不覺得這舉動有什麼問題。

    梁風心跳加重,聲線幾乎漂浮:「你…為什麼看?」

    「因為喜歡,」他發出低而緩的笑,「我不是一直都很喜歡嗎?」

    呼吸變成奢侈。

    國內幾點了?

    梁風記得倫敦現在是晚上七點半。

    那國內呢?

    國內是凌晨三點半。

    「沈頤洲,很遲了。」

    電話里卻傳來很輕的呵笑,似根本不在意:「屋子外面在放煙火。」

    梁風嗓口哽咽,根本不知如何應答。

    短暫的一段沉默,她才問:「……把你吵醒了嗎?」

    沈頤洲望著煙火不再升起的夜空,回道:「是啊,睡不著。要不然你給我講個故事?」

    梁風安靜地看著自己面前的白牆,穩住呼吸。輕笑道:「好啊。」

    「有一個小女孩,她住在一個開滿紅色野花的山坡。每年夏天野花盛開的時候,她都會用花液染紅自己的十個手指。大拇指與食指撐開,雙手合成一個長方形,透過這扇『窗』,就能在山坡上找到一隻彩色的小狐狸。」

    「每年夏天,她都能找到一次小狐狸。小狐狸就會滿足她一個願望。直到小女孩長大之後搬離山坡,她就再也沒見過小狐狸了。」

    電話里,傳來安靜的呼吸聲。

    梁風不確定沈頤洲是否還在聽:「沈——」

    「她沒想過要把那隻狐狸抓起來?」

    「抓起來……做什麼?」

    「這樣不就一輩子都能許願了嗎?」

    梁風愣怔了片刻,忍不住輕笑出了聲。

    是了,是那個翻雲覆雨皆由我心的沈頤洲了。

    笑容淡淡地散去,也察覺到心裡無聲的酸澀。

    多久沒有這樣平和的、不參雜任何冷槍冷劍地和他說過話了?

    梁風輕輕抿了抿嘴唇,她想說再見,可怎麼也說不出口。

    電話那頭,沈頤洲安靜了好一會。

    忽然說道:「我也還給你一個故事。」

    梁風屏息。

    「一個很俗套,只有一句話的故事。」

    沈頤洲關上窗戶,重新坐回了床邊。

    目光輕輕落在沙發上那件菸灰色西裝上。

    淡聲開口:「有個老頭要死了,他死前唯一的願望就是看到他唯一的兒子結婚。」

    他說完這句,就再沒開口。

    梁風緊緊握住電話,卻遲遲等不來下文。

    無聲的空白,像一把高高懸起的利劍。

    他停頓的時間越長,越叫人無法控制地惶然。不敢卻又忍不住地遐想。

    心臟似在耳邊砰砰炸裂,良久,梁風聽見自己近乎破碎的聲音,問他:

    「那他兒子,後來……結上婚了嗎?」

    電話里,沈頤洲很輕地笑了笑。

    「不知道,我還在問。」

    作者有話說:

    100個紅包!

    第56章

    五十六/「我想過你。」

    電話那頭, 傳來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空白。

    沈頤洲想,是否一切其實只是他的幻覺。

    又或者,那些曾經存在過的東西早已隨著時間消逝了。

    他目光從那件菸灰色西裝上緩慢挪開, 沒什麼情緒地笑了笑,正要開口,忽然聽到了電話里一聲巨大的關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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