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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1:54:55 作者: 春與鳶
建築和道路都被雨水打濕加深出潮冷的色調, 梁風坐在車子裡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沈頤洲目光瞥過來,抬手調小了空調風。伸手從置物格里拿出一盒紙巾,放到了梁風的身側。
「擦擦, 可別著涼了。」他語氣鬆快, 帶著些許審視的笑意。
梁風接過紙巾盒,朝他也笑了笑。「謝謝。」
隨後抽了兩張,細細地擦過自己還有些滴水的額頭。
看見他再次抬手,還是把製冷關了,只留了微弱的換氣。
兩張濕紙巾被梁風整齊地疊在手裡, 輕輕握住。
她側目去看沈頤洲。
緩慢擁堵的路段上, 他一隻手扶著方向盤,一隻手隨意地搭在中間的置物格上。手腕上戴著的,是一支她從前沒見過的表。
瑩潤明亮的錶盤折射出些許冰冷的光。
「表有什麼好看的?」
片刻,聽見他幾分戲謔的聲線。
梁風目光移上去,才發覺這車流徹底地停了。天色因為暴雨而愈發的陰暗, 來回的雨刮器勉強留出一片向前的視野。
而車內, 則在此刻變成一片「私密」的避難所, 不斷沖刷玻璃的雨簾遮擋著所有可能的視線。
氣息也就自然而然地緩慢下來。
梁風把微濕的碎發撩到耳後, 聲線緩而淡:「你早上……來過我們店裡?」
沈頤洲一雙黑亮的眸子拂起淡淡的笑意,直視她:「是啊。」
昭彰的野心,他從來不屑於遮掩。
「你找我?」而此刻梁風也更像是赤/裸/裸的自己,她已上了沈頤洲的車了, 又還有什麼必要遮遮掩掩。
倒是沈頤洲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沉吟了兩秒, 似是在研判她話里到底是何意思。
可也不過一秒, 沈頤洲就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雙眸幾分玩味地在梁風的臉上逡巡,而後,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細膩微涼的肌膚,在他拇指輕柔的摩挲下顯現出柔和的緋紅。
她沒有收回去。
車廂里,因製冷被關掉的緣故,此刻溫度開始慢慢地攀升。
梁風垂眸看著他覆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熟悉的溫度,在肌膚相親的瞬間叫她的意志力一次次潰敗。
手指於是輕輕地彎起,也握住了他的手。
目光再次於安靜的車廂中匯合,梁風在不自覺中止住了呼吸。
紅唇下意識地微微張開,露出潔白的齒。
濕漉漉的倫敦,濕漉漉的窗。
濕漉漉的她。
接吻不必再問為什麼,像是那天晨早那個吻。
自然而然的靠近、自然而然的顫抖。
而後,將自己完全地交給他。
雨刮器在一瞬停止工作,封閉的車廂徹底變成無可窺視的孤島。
潮濕的衣衫緊緊貼在他的身前,他手指深入她的發,唇齒緊密地廝磨、糾纏、吮吸。
暴雨越來越大,噼里啪啦地砸在車身上。
變成互相糾纏最好的配樂。
忘記燕京、忘記嚴琛、忘記那支未彈完的鋼琴曲,忘記那場沒結局的雨。
這裡是倫敦,這裡是倫敦。
這是梁風的魔咒,賜予她無上的勇氣。
身後在無聲中鬆開,梁風緊緊抱住沈頤洲的脖頸。
雙目徹底地闔上,讓一切都回到他的掌控。
身體於是變成淙淙流淌的春水,在他重新觸碰的瞬間徹底的臣服。
疼痛帶來真實,窒息帶來依賴。
祈求這場大雨永遠不會停歇,好叫她徹底地沉迷淪陷。
良久,雙耳微鳴中終於聽見一聲聲清脆的鳴笛聲。梁風從這個吻中脫身,雙頰緋紅。
雨刮器重新掃開傾倒的雨簾,向著她住的地方去了。
路上再無多言,梁風默不作聲地把身後的扣子重新扣好。
單薄的衣衫已有八分幹了,身後甚至出了一層淡淡的薄汗。
看見他抬手重新開了空調,梁風別過臉去,看著模糊的、飛逝的街景。
梁風沒告訴沈頤洲她家的住址,但是他的車還是精準的停在了她住的地方。
梁風沒多問,只帶著沈頤洲走進了屋子。
一間很是平常的磚房house,看上去就已有不少年頭。主人沒有自住,裡面的幾間master room和single room全都租了出去。
客廳里此時沒有人,梁風帶著他走到了自己的屋裡。
衣服雖然是幹了,但淋過雨總歸是不舒服的。
梁風把包放在床頭柜上,然後給沈頤洲先拖來了一把椅子。
她隨後又去衣櫃裡拿了一個衣撐,「你西裝剛剛被我弄得有些濕了,要不要先掛一下。」
沈頤洲就從善如流地脫下西裝外套。
「你先坐一下……我想去洗個澡。」
他嘴角拂著淡淡的笑意,揚眉請她隨意。
房門很快輕輕地合上,屋子裡就安靜了下來。
沈頤洲揚起的嘴角隨後無聲地落下。
他抬眼,冷冷地打量著這間屋子。
一間只不過站兩個人便覺得異常逼仄的屋子,面積不會超過五平米。一張單人床,還有一張堆滿布料的桌子。
衣櫃就是一支裸露的移動晾衣架,上面掛著一些長長的裙子和大衣。
最後就是房間的角落裡,靠牆放著一支黑色的行李箱,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