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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1:43:12 作者: 小魚卷
謝容珏似笑非笑地掃過李弘才身邊的那位役人,卻又沒有停留片刻,只道:「李叔。」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前去祿林打掃的,現在還缺一人。」
他手指曲起抵在下頷,然後點了點站在李弘才身邊早就已經面色發緊的役人,語調甚至帶著一點兒愉悅,「我看你身邊的人就不錯,正巧,就讓他一起吧。」
每逢秋時,祿林都是全府上下最難打掃的地方,地上落葉剛剛掃完被風一吹又會落下來,和在書房外看守比起來,自然是份苦差事。
那役人知曉自己剛剛說的話多半是被謝容珏聽到了,也不敢多言,只答道:「是,世子。」
李弘才推測謝容珏此時出來多半是有事還要交代,抬手讓周圍的役人全都退下。
「府中撥一份錢款前往拂江院。那邊有什麼動靜,你且隨著就好。」
謝容珏的手指摩挲著手中的銅板,想到剛剛沈初姒前來這裡的時候,突然哼笑了聲。
「若是有什麼情況,隨時稟告到我這裡來。」
作者有話說:
第3章
雖然昨夜朔風凜冽,但今日卻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昨夜夜深沈初姒前去找謝容珏這件事,還是在府中上下暗中傳了個遍。
只不過此事實在是出人意料,眾人大多以為沈初姒前去必然是去問罪的,卻沒想到當晚當值的役人卻道,殿下和世子爺面色皆如常,並無衝突發生。
這件事,自然也傳到了鎮國公夫人崔繡瑩的耳中。
獸紋鎏金香爐之中飄動裊裊的白煙,崔繡瑩一邊按著額角,一邊詢問:「昨夜當值的人可是看清楚了?」
「千真萬確!」
張嬤嬤語調略微升高,猶如親眼所見一般,「奴婢聽人前來回稟過,九公主殿下深夜前往西側的那間書房,李管事原本還想攔著些,但還是讓九公主殿下進了去,誰成想公主殿下居然當真不是前來討個說法的!」
崔繡瑩聞言冷哼一聲,「這個孽子真的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仗著我和他父親管不動他,行事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將新婦晾在家中一連月余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當真是荒謬!」
「倘若是別人也就罷了,看在鎮國公府的面子上,哪家都要給幾分面子的,就算是貴女也倒無妨,偏偏這人是九公主殿下,幸虧現在聖上久病,並不知情,不然這個孽子恐怕還要牽連到我與他父親。」
「夫人莫氣壞了身子,」張嬤嬤連忙替崔繡瑩順氣,「世子爺這性子打小就是這樣,夫人又是逼著他娶了殿下,心中有氣倒也是正常,好在現在聖體有恙,並不知曉九公主的事情。」
院中具是自己的心腹,雖然張嬤嬤這話實在是僭越,但是崔繡瑩也只是嗯了一聲,以手支額,「聖上若是知曉,怎麼都得給九公主討要一個說法的。」
她說著,嘆了一口氣。
「若是和裕當初沒死……」
她目光怔怔,「哪裡輪得到這個孽子現在來這樣成日裡氣我。」
李嬤嬤知曉現在的崔繡瑩多半是想到了往事,也不敢再多言。
「嬤嬤,你還記得和裕嗎?」崔繡瑩用手在半空中比著位置,「當年他才那麼大,就已經是京中有名的神童了,生得又聰明伶俐,哪有人見了不夸的。」
李嬤嬤連忙應和道:「奴婢當然記得的,當年的大公子誰見了不要說一句天生奇才!就算是現在赫赫有名的那位大理寺少卿林家二公子,也遠遠及不上當年大公子半分!」
「是啊,我的和裕,誰見了都要說天縱奇才的。」崔繡瑩抵唇輕咳了一聲,頓了頓,話音一轉。
「罷了,事到如今,也不提了,你去庫房之中挑些物件往拂江院中送去,雖說那孽子行事荒誕,但是國公府的面子上,怎麼都還是要過得去的。」
李嬤嬤點頭應是,轉身離去。
*
沈初姒正在打理今早剛剛植下的梔子,這些花木是清晨剛剛送過來的,有些枝條上還帶著一點兒露珠,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她的手指略微觸碰過上面的枝椏,就聽到院外突然傳來一聲:「阿稚!」
一位身穿鵝黃色衣衫的少女站在院外,是禮部尚書家的二小姐宋懷慕,她與沈初姒的私交甚篤,而因為前些時候犯了錯,一直在家中禁足,算算日子,也是差不多這段時日才解除的禁足。
沈初姒抬手接過蒲雙遞過來的帕子,仔細地淨了手,「懷慕。」
宋懷慕這一禁足足有月余,只期間沈初姒成親那日被母親放了出來。
雖然是在家中禁足,但是對於京中事情,宋懷慕也是知曉不少的,其中就比如這鎮國公府的世子,成親以後,也依然行事肆意,毫無收斂。
「阿稚,我前些時候在家中也都聽說了,那位鎮國公府的世子當真成親以後也依然出入雲想樓?」
宋懷慕頓了頓,又問道:「還有你這寢屋,我看著好像也並無他人所居的痕跡,難道你們成親月余,一直都是分房而住的?」
「還有之前,聖上到底為什麼突然賜婚於你和謝容珏?聖上這般疼愛你,謝容珏其實並不算是良選,無論是林家二公子,還是宣陽侯府的小侯爺,應當都要比謝容珏更加合適,怎麼偏偏就是謝容珏?」
成親當日人多嘈雜,宋懷慕並無機會將這些問題一一問個遍,現在她終於解除禁足,自然也是想要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