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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1:36:26 作者: 卡比丘
展慎之身高接近喬抒白的門框,走廊的燈照進來,陰影罩在喬抒白身上。
喬抒白現在並不像剛認識時那樣害怕了,只是曾經擁抱過,現在想占有又無法,所以暫時覺得遺憾。
「你要聽實話嗎?」展慎之問他。
喬抒白說「嗯」,想問還有假話嗎,展慎之又開口:「我是很內疚,不過接你不是因為這個。」
他的表情有些嚴肅,喬抒白都不自覺挺直了背,睜大眼睛:「那是什麼?」
展慎之不說話。
喬抒白心裡閃過了一萬個念頭,覺得展慎之難道是有事要自己做,羞於開口,立刻開口試探:「你要我做什麼嗎?」又十分主動地推介自己:「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啊,我都做慣了。」
不知為什麼,說完他覺得展慎之表情變了。他好像猜錯了。
兩人對視著,展慎之忽然嘆了口氣,很無奈地說:「喬抒白,你是怎麼騙我那麼久的。」
喬抒白愣在原地,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在說什麼,他已經靠近喬抒白,手搭著喬抒白的肩膀,低下頭,微微俯身,吻住了喬抒白的嘴唇。
第63章 有關接近
這十五個月來,展慎之想到喬抒白,第一種生出的感覺總是痛。
肉體的痛,精神的痛。許多原本不應該會產生的,由施加在這個瘦小的人身上的,不合法也不合理的虐待所導致的痛苦。
喬抒白的監視器由楊雪在耶茨歷52年9月7日下午4點打開,展慎之的終端留有所有的視頻記錄。
出於尊重喬抒白隱私的考量,展慎之並沒有將所有的記錄完整地觀看一遍,只是從記憶溯源,較為準確地截取出了少數幾段,一些包括楊雪、他的父親,或許也有喬抒白在內,並不會認為是重要的私人生活段落。
他認為那些他理應陪伴在喬抒白身邊的時刻。
展慎之看了9月10日,喬抒白去公共浴室找他的那個下午的監控。
第一次看時,展慎之背上的燒傷還沒好,醫生為他擦了濕性癒合的藥膏。
展慎之終於因自己的背傷得到了少許自由時間,坐在安靜的診室里,用隱形鏡片地看視頻,藥膏氣味清涼,縈繞他的四周。
鏡頭很晃,記錄喬抒白在炎熱的下午從摩區站乘坐輕軌,來到了下都會區。
由於當時正在建設勇士賽正賽場館,下都會區的輕軌站非常擁擠,攝像頭拍攝到大廳里的人山人海,喬抒白站到一根柱子後面,像雪崩時躲在石頭後等待救援的災民,慌張地問拿著手機問:「你可不可以來接我?」
掛掉電話後他努力地擠出了輕軌站,但等錯公交站,站了二十分鐘,終於在善心人的幫助下坐上了車。
當喬抒白走進公共浴室,即將與他見面時,展慎之便不看了。因為他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他沒有回看他和喬抒白的相處。
在忙碌競選、工作的縫隙之中,展慎之播放了整個10月,每一段喬抒白從摩區往返下都會區或酒店的路程。
那些時長會隨出發時間、目的地而變化。短的大約半小時,長的有三小時之久,共計七次。
在路途中的車窗的反光、鏡子裡,展慎之觀察了喬抒白蒼白而茫然的臉。
喬抒白有時好像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找展慎之,滿臉空白,但有時會是期待的,因為他加快腳步,哼輕快的歌曲,像一道影子悄無聲息地溜進展慎之的公寓。
在公寓中,為了等待展慎之,喬抒白玩了大約13個小時他喜歡的遊戲,幼年曾以Snappy的名號成功排入全球五百強的那一個。
玩遊戲時喬抒白很沉默,遊戲人物死了他就丟掉手柄躺到沙發上去。這是在展慎之公寓裡獨處的喬抒白。
10月底,有一個晚上,喬抒白在摩區行政酒店的大廳等待了展慎之一個半小時。
那天離他們分開已經不遠,喬抒白枯坐在沙發上,無聊到看完了所有與展慎之有關的新聞,然後展慎之看見他迅速地把屏幕切到了簡訊界面,給展警官發了簡訊。
喬抒白髮:【我好無聊。】【展哥,你可真忙~】
在最上方一閃而過的一條消息是【展警官,我想請你來一次沒有意義的娛樂行程。】
展慎之不記得自己收到過這樣的簡訊,接著,他看見喬抒白切出了和他的簡訊界面,列表上有兩個他的聊天框。
一個的名字是展警官,另一個是展慎之。
和展慎之的聊天,已經在列表的下方,最後一條消息是【好的。】
展慎之並不笨,很快便想明白,展警官是他從前的號碼,而娛樂行程,則是指被他拒絕的電影院開業邀請。那家影院大概是喬抒白開的。
競選團隊找不到當時的影院開業邀請函,展慎之沒有勉強,想辦法重新將舊號碼申請回來,不過申請後的十三個月中,他沒有再收到過來自喬抒白的消息,覺得喬抒白應該是放棄他了。
畢竟,命運本來就已經以一種無情的態勢,通過摩墨斯星星俱樂部,通過喬抒白曾經的領班和同事、舞女案的罪犯,通過陳霖、展慎之的父親、展慎之本人,將痛苦重重堆積在喬抒白的身上。
喬抒白從前的生活是沒有什麼美好可言的,短暫擁有過的一切,也全是身不由己的負累。
喬抒白對楊雪說過不會再來找他,也做到了——任何還殘存了理智的人,站在喬抒白的立場,離開了展慎之,都不會重新回來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