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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1:36:26 作者: 卡比丘
    房裡比過道溫熱了些,靠牆有個外形怪異的黑色長爐,連了根通往房間上方的粗排氣管,大概是哈代口中的焚化爐。

    厚石塊似乎把信號隔絕得厲害,展慎之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房間正中放著一張大約兩米長的白色工作檯,桌上的檯燈,喬抒白很熟悉。

    「看到這個本子了嗎?」哈代掂掂桌上的一本後冊子,「都是那些婊子的資料。」

    另一面牆疊著許多玻璃櫃,放置各式各樣的閃著銀光的刀具,還有藥和注射劑。

    哈代把喬抒白按著坐在工作檯右邊的行軍床上,走到玻璃櫃邊,嘴裡念叨:「為了讓我們都快樂,我給你打一支肌肉鬆弛劑。」回過頭,朝喬抒白露出一個暗示的笑容:「再來點讓你有感覺的。」

    喬抒白微微俯身,將手指放在鞋底的側後方挖著那件堅硬的小東西,聽到了展慎之忽大忽小的聲音:「方千盛……快到……在找……」

    喬抒白將想要的東西拿到手,塞在大腿下面,睜大眼睛,盯著拿著兩支針劑的哈代朝自己走來。

    哈代解開他的幾顆襯衫扣子,露出他的手臂,黑色手套摩擦著喬抒白的皮膚。

    可能是因為喬抒白一動不動,哈代抬眼問:「嚇傻了?」

    喬抒白定定地看著他,嘴唇微抖,引得哈代大笑起來,將第一支針的針尖插進喬抒白的上臂肌肉。

    喬抒白除了刺痛和液體推入的漲感,什麼也沒感覺到,緊接著是第二針。

    「應該一兩分鐘就起效了,」哈代把第二個針管扔在地上,靠近他,粗暴地撫摸著他的臉,「給你用了最好的。」

    喬抒白等了一小會兒,微微扭動著,眼神閃爍地看著別的地方。

    哈代以為藥效發作,朝喬抒白壓下來,粗糙的鬍鬚蹭到了喬抒白的臉。

    喬抒白感覺到哈代的四肢放鬆地壓在自己身上,才從大腿下拿出那件小東西,手抱著哈代的背,慢慢向上移,動情一般,移到他的頸上,迅猛地深重地劃爛了哈代的頸動脈。

    濃稠的血漿噴出,糊住了喬抒白的臉。

    喬抒白一腳將哈代踹開,疾步後退到焚化爐邊,哈代站著晃了晃,沒有馬上脫力,捂住鮮血四溢的脖子,對喬抒白破口大罵,猛獸一般沖喬抒白衝來,恰在這時,房裡的報警系統響了。

    尖嘯著告訴黑手套的主人已有外人入侵。

    地板上一扇鐵門移了開來,通往哈代的逃生口。

    哈代叫罵著,半跪在地上想向鐵門爬,地上的血多得像下過暴雨後的水潭。

    喬抒白看著他如同瀕死的野獸,單手爬行的醜態,抬手將自己的襯衫扣了起來,手臂好像還有些腫痛,不過不打緊。

    喬抒白拿起工具台上的鐵鋸,踏過血水,抬腿踩在哈代腰間,哈代手一滑,趴在了地上。

    報警器不斷響著,提示房裡的人,面部識別未通過的方警官已經進入了102室,馬上會找到石道,正在向他們走來。

    喬抒白把哈代翻了過來,盯著那雙眼睛,手裡拿著咪咪送給他的防身小刀,一下一下往下捅,腥臭的血肉飛濺在他臉上,他的大拇指抵著小刀的鈍柄,被巨大的反向力頂得腫痛難當。

    哈代的頭成了一塊肉餅,皮膚和毛髮胡亂地攪在一起,縫隙間露著白骨。

    方警官和他的突擊小隊進了冰道。

    喬抒白終於珍惜地收起小刀,拿起電鋸,打開開關。他的手心被高功率電鋸震得發麻,切割下那顆臭氣熏天、仿佛淤泥揉成的頭顱,丟進焚化爐里,按了開啟。

    洗乾淨小刀,手又沾了點血,將電鋸在無頭的哈代的黑手套里塞了塞,裝出全身無力的模樣,癱軟在地,等待方警官的到來。

    第31章 珍珠

    摩區的天幕一直拖到上周末才修好。

    更換季節後,夏夜的晚霞很美,濃烈的深藍色和橘色交織在一起,幾顆晚星在其中閃耀。

    展慎之趕到聖摩醫院時,就診大樓的白色樓頂被晚霞染成了橙色。

    有些病人坐在輪椅里,被推著散步,有些手臂綁著繃帶,自行走入花園。有幾人認出展慎之來,盯著他的臉發出驚呼,拉扯身邊人,叫他們也看。

    展慎之走得很快,進入電梯,按下喬抒白所在的三樓,由方千盛和另一位警司看守著。

    由於喬抒白把襯衫扣了起來,加上當時信號不好,展慎之不知道案發現場是什麼樣,只知道喬抒白活著。

    他打開監視器的全場收音,在開車時,從音響里,他聽見喬抒白的心跳聲。喬抒白的心臟十分健康地跳著,像人體視頻教材里那麼健康,展慎之幾乎能感受到喬抒白體內那顆紅色內臟的收縮。

    先有一陣怪異的搏鬥聲音,而後電鋸聲響起,跳舞女郎案件的兇手很快就沒有了聲息。

    方千盛打電話通知展慎之,找到了喬抒白時,壓著嗓子說:「現場很慘烈。到處都是血。」

    展慎之沒聽過方千盛這樣的聲音,像噁心、厭惡和恐懼夾雜在一起。

    「兇手呢?」展慎之問。

    「你問哪個兇手?」

    「綁架跳舞女郎的人。」

    「頭被鋸下來燒了,」方千盛說,「被這個……」他沒有說下去。

    展慎之想了想,問:「他受傷了嗎?」

    「還不知道。」方千盛走了幾步,像是靠近了誰問:「你能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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