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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1:36:26 作者: 卡比丘
他看起來好像確實不太擅長和人交流,一開口便不知所云。喬抒白心裡疑慮更多,對他說:「是啊,我是男的,怎麼了?」
「你的女朋友在俱樂部工作嗎?」安德烈不回答他的問題。
喬抒白皺眉看著他,沒有回答。
安德烈想了想,突然說:「告訴我,你們俱樂部,是不是有跳舞的女孩兒不見了?」
喬抒白一驚,抬起頭,終於和他藏在眼鏡背後的眼睛對視了,安德烈瞳仁是藍色的,和梅蜜一樣,但看起來並不天真,反倒有種審視的殘酷。
他聲音很低沉,說話很慢,站得離喬抒白很近。
喬抒白脊背發寒,後退了一小步,右手捏住了口袋裡的電擊槍,問他:「什么女孩兒?」
「應該有四個吧,」安德烈說,「對嗎?你就不想知道她們去哪了嗎?是不是四個?」
電擊槍的手柄有一層軟膠,喬抒白的指甲快把它摳破了。
安德烈邊說著,邊抬起手,把自己的頭髮往後捋,神經質地瞪著喬抒白:「你怎麼不說話?」
喬抒白身體僵直著,緊緊盯著安德烈的眼睛,撥開電擊槍的激活鎖,說:「她們去哪了?」
「去哪了,去哪了,你問我去哪了,」安德烈突然變得很暴躁,狠狠地撓著他的頭髮,把臉湊到喬抒白面前來,他的臉白得詭異,像一張慘白的面具。
他的聲音低得可怕,嘟噥著:「我問你,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貝蒂的?」
下一秒,他用冰冷的手緊抓住喬抒白的手臂。喬抒白嚇得一個激靈,狠狠甩開,抽出電擊槍,重重抵在安德烈身上,應激一般按下了開關。
第22章 安德烈(二)
二號大街九號巷的102室面積近兩百平,有四個房間。
靠近門口的房間裡有幾個架子,擺滿了正在運行的黑色機箱,再往裡有兩間對門的臥室。
其中一間臥室應該屬於梅蜜,白色的床單,一塵不染的地板,整潔得仿佛和其他地方在兩個世界;另一間的被褥全堆在一起,有一面疊著玻璃櫃的牆,櫃中擺著好些怪異的塑膠玩偶少女玩具。
最後一間房裡沒有床,靠窗有一張長桌,兩張工學椅,桌面上有五六台電腦和顯示屏,比起遊戲房,似乎更像什麼電子工程師工作的地方。
用地上撿的衣服和圍巾把昏迷的安德烈綁在椅子上之後,喬抒白在屋裡晃了一圈,沒找到什麼線索,便隨意地拿了一件安德烈的厚外套,穿在身上,將拉鏈拉到下巴,擋住了監視器,而後晃回雜亂的客廳,站在安德烈身前。
安德烈手腳都被捆住,腦袋垂著,臉被頭髮遮住,黑框眼鏡還在耳朵上掛著,要掉不掉的樣子。
喬抒白想到那天Fred對自己的辱弄,微微笑了笑,俯身推推安德烈,安德烈沒有動靜。
「餵。」喬抒白靠近他,手緊抓他的頭髮,把他的頭往上抵,露出他蒼白的臉。安德烈的頭髮細軟,髮根溫熱,眼鏡掉了下來,滾在地上。
安德烈終於像被扯醒了,皺起了眉,迷茫地睜開眼,而後驚嚇地瞪大了眼,張嘴看著喬抒白:「你……」
喬抒白對他笑了笑:「你不是要找貝蒂嗎?」
「……」安德烈怔怔看了他一會兒,眼裡突然迸出仇恨的光,手腳並用地掙紮起來:「是你?你把我姐姐帶走了……」
他情緒激動時,整張臉都變得扭曲,像無法控制表情,嘴裡含著一口水似的,嘟噥著咒罵的話語。
這不是喬抒白預想的畫面。
他呆了幾秒,發現安德烈的憤恨確實不像演的,開口對他說:「不是我,我也在找你姐姐。我還覺得你有嫌疑。」
安德烈手腳還是抽搐一般扭動著,眼睛直勾勾盯著喬抒白的臉,喃喃地說著讓人聽不清的句子。
喬抒白重複好幾次,他才聽進去了,慢慢放鬆了些,但眼神仍舊充滿不信任:「你快鬆開我。你是誰?」
喬抒白也糊塗了,他原本以為安德烈就是Fred,但現在看來,安德烈似乎只是知道了一些內情。
想了想,喬抒白還是沒有給他鬆綁,先問:「你是怎麼知道貝蒂的?」
安德烈瞪了他一會兒,才說:「我在伺服器上搜了你的號碼,你的手機號註冊過我的軟體,叫貝蒂,前幾天註銷了。」
「……什麼軟體?」喬抒白更混亂了。
沒了眼鏡,安德烈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呆滯:「SUGAR ZONE。」
「我不能和女孩子交流。想認識,就做了SUGAR ZONE。」
安德烈坐在椅子上,轉著眼睛,為喬抒白回憶。
他的語言能力不太正常,說得顛三倒四,不過喬抒白還是從他言語中,拼湊出了他和他姐姐的人生線索。
安德烈和梅蜜是摩區的新生兒,梅蜜比安德烈大兩歲。產下安德烈後不久,他們的生母便病故了。養父母領養了他們。
養父母常常吵架,分分合合,且都常常不在家,都是梅蜜在照料他。在他們十六歲時,養母離開了這個家,梅蜜又恰好成年了,養父不想留在傷心處,便把這套房子留給他們,另覓住處。
安德烈從小有社交問題,在學校總被欺負,高中念了一年就輟學了,不過他很有編程的天賦,一年多以前創辦了SUGAR ZONE,很快獲得了投資,賺了很多錢。
梅蜜和安德烈不同,她很外向,喜歡跳舞,夢想便是成為一個舞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