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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1:36:26 作者: 卡比丘
    可能是由於照片沒有更新,消息也不回復,這幾天來,軟體上對貝蒂的詢價變少了,喬抒白決定再拍些新的相片。

    在等待展慎之的時候,喬抒白沒事情做,便把化妝品鋪了一桌,擺好從後台偷拿的兩盞紫光燈,準備等展慎之離開,就化妝拍照。

    展慎之進門,看見滿桌的瓶瓶罐罐,像很嫌棄、不想靠近似的,腳步頓了頓。喬抒白馬上解釋:「展哥,這兩天給我發消息的人少了,我就想更新一下軟體的相冊。」

    展慎之沒說什麼,喬抒白接著問:「展哥,你找我見面,有什麼交代嗎?」

    「培訓不能帶通訊工具,你聯繫不到我,」展慎之低頭看著他,說,「軟體相冊等我回來再更新吧。」

    展慎之天生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質,好像沒人有資格跟他說話一樣。

    或許是展慎之太高大,兩個人的距離又非常貼近,而且他正說著話,突然抬起手,喬抒白挨打挨得多,有些應激,立刻防備地後退了一步。

    「……」展慎之停了手,看著喬抒白的眼睛。

    喬抒白有點尷尬,移開了目光,蹩腳地撒謊:「我剛才沒站穩。」

    他看見展慎之的右手很慢地伸向上衣口袋,聽到展慎之低聲說:「我在拿錢包,不是要打你。」

    喬抒白愣了愣,下意識地「喔」了一聲,不知是為什麼,心裡泛出很複雜的情緒,展慎之把錢給他,他也沒有馬上收。

    「我前幾天回上都會區,恰好換了點錢,」展慎之對他說,「你買衣服也算是線人的支出。」

    「那個很便宜,」喬抒白尋回了自己的聲音,對展慎之擠出一個笑容,「才十幾塊,上次給我的還沒有花完呢。」

    「而且,軟體上好多金主要想貝蒂的照片啊,居然有人出價到一千塊一張,我都不知道這也可以賺錢,」喬抒白慢慢地說話,和他開玩笑,順便博取同情,「要是早點知道,以前就不用去金屬垃圾處理區淘廢品了。」

    展慎之表情沒有變化,只是把錢遞過來。

    有錢少爺的錢不拿白不拿,喬抒白收了。他坐到沙發上,把錢放到包的夾層里,拉上拉鏈,又聽展慎之強調了一遍:「等我回來再更新相冊。」

    其實喬抒白覺得展慎之有點大驚小怪,賽前培訓只有三天,能發生什麼大事,不過展慎之是老大,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便答應下來,說謝謝展哥,你真關心我。

    馬戲舞會的春夏舞反響非常好,場場售罄,一票難求,甚至有許多馬士島區、新教民區的市民慕名而來,購買黃牛黨的高價票,只為一睹跳舞女郎與野獸共舞的風姿。

    俱樂部決定在周五到周日的中午各多加一場。展慎之去培訓的第一天,恰巧是周四第一次加場。

    晚場結束之後,喬抒白累得眼冒金星,嗓子干啞,走路都歪歪扭扭的,去四樓的夜宵食堂買了碗面吃,又在管理層員工放鬆休息室的椅子上坐了一會兒。

    休息室的電視牆上播放前哨賽培訓的消息,主持人猜測,第一天應該是勇士們了解前哨賽可能造成的傷害與後果,並簽署最終參賽協議。

    喬抒白沒把這段分析完整看完,便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休息室只剩他一個人,新聞結束了,正在放深夜電視劇。他看了一眼時間,竟然已經十二點半。

    現在要回私人影廳是不可能的了,回宿舍路上也危險不說,還要面對路淳。

    想來想去,喬抒白決定在休息室將就一晚,便去走廊上的盥洗室洗臉。剛要走出盥洗室,門口忽有幾個人影一閃而過,喬抒白一驚,清醒了大半,躲在牆後,等身影過去一會兒,才悄悄探出頭去。

    有三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人,正穿過走廊。

    喬抒白剛要舒一口氣,卻突然發現那制服的袖口和褲腿處都縫有一條藍色布料——這是前年就淘汰了的制服。

    走廊盡頭是曾茂的辦公室,幾人敲了敲門,推門進去。

    喬抒白不知自己該不該跟上去,如果運氣不好,他可能真會沒命。但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賭徒,甚至還沒有想清楚利害關係,他的腿便已經自動地邁開步子。

    走廊空空蕩蕩,地毯吸納了鞋底的聲音,喬抒白躡手躡腳地行走,還沒走到曾茂的辦公室門口,便聽見一陣激烈的打鬥動靜。

    曾茂和陌生人的悶哼,肉體和硬物的撞擊聲,這時候,突然出現一種很怪的輕聲,隨即傳來人的呻吟,動靜變得沒那麼劇烈了。

    喬抒白正欲再往前些,突然,虛掩著的門縫下探出一隻手來,手背上有血跡,青筋爆現,死死地扒住地毯,像想往前爬,沒過幾秒,泄了氣。手的主人穿的是保安制服。

    喬抒白再也忍不住,走向前,輕輕拉開門,看見了門裡的景象。

    屋裡一片混亂,全是血污的腥臭味,兩個假保安倒在地上,已經咽氣。房間的角落,曾茂坐在椅子裡,唯一還活著的假保安背對喬抒白,手死死掐著曾茂的脖子。他身上開著幾個血洞,站得搖搖晃晃。

    正在這時,他手肘微微抬起些,喬抒白看到了曾茂漲紅的臉,因缺氧而瞪出的眼睛。曾茂雙目圓睜,嘴巴張合蠕動著——他還沒死。

    來不及細想,喬抒白顫抖地衝上前,抓起曾茂桌上的一個金獅子擺設,朝那假保安的頭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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