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頁

    得到了那位旁支允許，唐棠和許謙繆即刻動身前往了皮特家族的古堡。許謙繆路上還順手給廖天發了消息，約他在皮特古堡見面。

    收到消息的廖天點開許謙繆發送來的定位，指尖微微停頓。

    他永遠不可能忘記這個地方。

    可他也知道許謙繆不會無緣無故的給自己發這種無厘頭的消息，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動身前往了。

    「廖天他真的會來嗎？」唐棠兩人先一步到達了地點，布置好一切之後，唐棠站在涯邊，輕輕把被冷風吹亂的炸毛往耳後別了別，語氣有些猶豫。

    憑心而論，他要是廖天，在遭遇了這一波又一波的打擊之後，可未必想要回到這充滿悲慘回憶的傷心地。

    而許謙繆的回答卻非常堅定：「他會來的。」

    這不僅僅只是他身為朋友對廖天的了解，也同樣是他相信廖天不是那种放任自己困在過去不願放下的人。

    涯邊的風眼看著越吹越大了，唐棠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許謙繆把自己外套脫下來蓋在唐棠的肩頭。

    雖然星艦就停在一旁，但兩人都不願錯過廖天出現的那一刻。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唐棠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在放棄邊緣了，逆著夕陽的光芒之下，終於漸漸出現了一道影子。

    唐棠眯起眼睛定睛一看，來人可不就是他們等了許久的廖天麼。

    「抱歉，路上臨時接到消息，實驗室出現了點狀況，原路返回花了些時間……你們等我很久了吧。」廖天臉上明顯帶著疲意與愧疚，唐棠非常能理解，嘆了口氣，只是緩緩搖了搖腦袋。

    然後趁著廖天還沒反應過來，就把人往某處方向推了推。

    「怎麼——」猝不及防被唐棠這麼一推，廖天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轉過身卻見到了一個永別的身影。

    看到那午夜夢回中常常出現的熟悉面孔，廖天的瞳孔不自覺放大了兩分。

    「你——」他張了張嘴，只吐出了一個字，便生生截斷了下來。

    他不可置信地邁出了一步，然而在快要走近那道身影身邊時，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這不可能的。方暖她早就已經離開這裡了，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夕陽朦朧地落在眼前的人影上，廖天眨了眨乾澀的眼眶，於是也發覺了面前方暖的異樣。

    她沒有影子。

    廖天腦中忽然閃過一些模糊的記憶。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想到了曾經秦柒柒的父母。

    思及此，廖天轉了轉有些僵硬住的脖子，遠遠的望了唐棠和許謙繆一眼。

    ……他大概能猜到許謙繆今天為什麼會把他叫來這裡了。

    「方暖」見他呆若木雞的模樣，嘴角盪開一抹極為溫柔的笑意：「好久不見，學長。」

    「好久不見。」對於方暖，廖天從來都是下意識的接著她所有的話。然而只有話到了嘴邊之後，廖天才終於發覺自己的嗓音已經渲染上了沙啞。

    黃昏與夜色交接，最後的光芒落到了廖天的腳邊。

    站在光明處的人小心翼翼，黑暗中的人卻忍不住靠近。

    「除了這個，不想再和我說點什麼嗎？」「方暖」大大方方走近他身前，眉眼還是如同初見般溫柔。

    只是尚在人世間流連的人已經不敵歲月的痕跡，因為常年不規律的生活，廖天的鬢邊生出了幾縷銀白髮絲，在餘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

    「你還是……一樣地漂亮。」

    廖天憋了半天，最終只是憋出這麼一句。

    在失去方暖的這麼多歲月之中，他每天每天都有數不盡的話想要分享給方暖，可當真的重新看到這人之後，大腦就像是宕機下線了一般，什麼動人驚艷的詞語，統統被遺忘得一乾二淨。

    不過方暖還是那個方暖，從一而終的貼心。

    「謝謝學長。不過我們難得見一次，學長就沒有別的話想要對我說嗎？」

    大抵是覺得等不到廖天的主動了，方暖淺笑：「算了。這麼難得能見上學長一面，還是不要為難學長了。其實我也有一句話想要告訴學長。」

    廖天的心忽然懸了起來：「什麼？」

    最後的一絲夕陽徹底被黑暗吞沒，在光與夜交接的那一瞬間，方暖把同樣深埋了幾年的話說出了口。

    「學長，我是喜歡你的。」

    廖天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

    一旁的許謙繆與唐棠早就回到了停駐的星艦上。

    雖然不能親眼看到這感人的表白畫面有些可惜，但唐棠也清楚這是他們兩個人相隔數年的寒暄，這短暫的時光對他們來說都意義非凡。

    「要是他們能早點明確彼此的心意就好了。」唐棠捧著光腦，心思還落在窗外兩人的身影上。

    許謙繆端著準備好的小蛋糕走到他身邊落座：「過去的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至少現在他們的結局也不算太壞。」

    「花了那麼多精神力，累不累？」揉了揉小傢伙有些雜亂的腦闊，許謙繆沒有繼續廖天與方暖的話題。

    唐棠先是搖了搖頭，而後又點了點腦袋。

    「不累……好吧，其實還是有一點點的。」

    為了讓方暖的靈魂碎片留存的時間再久上一些，唐棠不要命似的砸了許多精神力下去，到最後甚至連許謙繆的血液也只能恢復他一點點的體力，還是在系統商城中砸了幾百個金幣才換取到一顆珍貴的「伸腿瞪眼丸」殘血復活了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