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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1:33:17 作者: 拾七予安
    唐棠眉頭一跳:「……你想幹什麼?」

    許謙繆雙目無辜:「幫你進行體能鍛鍊,夜晚的這個時候最適合鍛鍊了。」

    唐棠:「……」

    許謙繆似乎早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還故意湊上前:「難不成……糖糖想到了別的方面?」

    最後一個字更是輕飄飄的吐露出來,甚至還帶著一些騷氣的上揚語調。

    唐棠:「…………」

    求求你,別騷了。

    接著姿勢的優勢,唐棠晃了晃自己的尾巴,隨手就賞了這人一個大尾巴子。

    完全沒有攻擊性的力度對於許謙繆來說更像是調情。他伸出手抓住作亂的尾巴,上下捏了捏根部,終於開始繼續講述剛才的故事。

    「其實,等我成年之後,她就不怎麼能管的到我了。」

    許謙繆沒有明說是誰,但唐棠知道這個「她」指的就是許謙繆的母親傅茗。

    「當年她以為,許家人把我認回之後,我那位風流成性當家做主的父親就會順帶著把可憐的她也一併收回……只不過很可惜,她太高估了自己在那人心裡的位置,也低估了他的不要臉程度。沒有回報的事情,許家人從來都不會做——從這方面看,我的確也算得上是許家人。」

    唐棠聞言,疑惑的抬起頭:「?」

    許謙繆又捏了捏他腦袋上的呆毛,笑道:「是啊。否則怎麼會在初次見你的時候,就想著把你帶回家呢?」

    唐棠:「懂了,原來一開始我就是你心中的工具人。」

    本想撩一把卻被反將一軍的某人避開了那道「直視我,崽種」的涼涼眼神,咳嗽一聲,繼續說道:「其實從帝國軍學院畢業之後,她曾經來找過我一次。」

    唐棠沒想到還有這一點,眼中的驚訝毫不遮掩。

    「那個時候,她已經知道自己完全被許平拋棄了,於是便來求我,讓我『飛黃騰達』以後,把她從貧民窟當中撈出來,去做許家的太太……那怕明知是上流貴族社會從來都看不起的二太太三太太。」

    至今為止,許謙繆仍舊記得傅茗懇求自己的那副模樣。

    其實,說是懇求,她的態度也完全不會讓人覺得動容。

    她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哪怕是求人,腰板彎曲了,語氣還是那副慣讓人生厭的刻薄。

    她說,如果沒有她,許謙繆根本就不會被生下來,也就沒有如今風光無限的時候。

    可是她說這話的時候,本想激怒許謙繆,卻沒想到她對面已經二十歲的許謙繆早已經不是昔日裡能夠輕易被他操縱的孩童。聽著她的話,許謙繆心中只是覺得荒唐到有些好笑。

    當年試圖餓死才剛出生一周不到的孩子的人,明明是她,現在她卻來和自己談及「養育之恩」。

    許謙繆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也不會忘記,從小辛辛苦苦把自己拉扯大,又是在貧民窟那樣危險的環境中艱難帶著他生活的人,是傅霖。

    傅霖用了自己最寶貴最珍貴的那段青春年華,帶著他這麼一個弱小無助的孩子在貧民窟,吃了不少虧,很多次險些連命都丟了,遭受侮辱的次數根本數不勝數。而那個時候,他這位名義上的母親又在做什麼呢?

    恐怕還在夢裡做著那個成為許家貴族太太的美夢吧。

    她說他回到許家享受榮華富貴,享受萬人追捧。她根本不知道,因為「私生子」這個名頭,許家人,甚至是家裡的下人也幾乎沒怎麼給過他好臉色瞧,他只是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限,實際同樣身為許家的孩子,最長身體的那段時間,許謙繆甚至沒吃過幾頓像樣的飯菜。

    「不過很可惜,她這輩子註定是沒有享福的命了。」

    那是許謙繆進入帝國軍隊的第二年。

    因為打法蠻橫對策又與眾不同,許謙繆很受當時直屬上次的青睞。帝國從來都是以實力為上。無論你從前是什麼身份,又曾經作出過什麼偉大的貢獻,進入軍隊,絕對的力量,才是能讓眾人心服口服的憑證。

    許謙繆才剛在軍隊中展露頭角,就受到了彼時已經成為皇子側妃的傅霖的消息,告知他傅茗在一場意外中去世了。

    「嚴格來說,那陣子的慌亂並不能完全稱之為意外。起初是幾支蟲族部隊騷擾到了貧民窟,繼而引發了一系列的□□事件,她就是死於其中的一場。」

    不知道是時過境遷已經放下了心中曾經的恨,還是他根本就沒有把這種感情稱之為恨意,唐棠能感覺的出來,許謙繆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情並沒有多少波動,只是客觀地陳述事實,真的只是在給他講故事而已。

    他伸出小手,搭上了許謙繆左手掌心的虎口處。

    「糖糖這是,心疼哥哥?」

    唐棠別過臉去:「想多了,我只是趴累了換個姿勢而已。」

    沒有戳穿小傢伙的口是心非,許謙繆低頭,在唐棠的額間落下一片如黑羽般輕柔的吻:「說實話,在得知她死訊的時候,我一點都不意外,甚至還覺得有絲好笑。」

    傅茗一輩子都追求著光鮮亮麗的生活,最後卻死的那樣悽慘,那樣滑稽的落幕。

    「後來去貧民窟收拾她的遺物時,我們發現了她的一本筆記,上面最開始記載的,還是一些工作上的麻煩事,漸漸地許平的名字出現在上面,到後來就有些潦草到辨認不出字跡,或許那個時候她已經有些著了魔吧。」許謙繆頓了頓,把自己在意的那一點告知了唐棠,「那本日記上寫著,其實從見到許平的第一天,她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男人是許家的人,後面的接近……包括懷上我,也是她的蓄意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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