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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1:33:17 作者: 拾七予安
    許昕那麼喜歡給蟲族賣他的信息,那他就成全他。

    「只不過,真的要把那隻蟲子放回去嗎?」徐簌皺著眉頭,還是不能理解許謙繆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不讓它回去,蟲族那邊自然能猜到是我們把它抓到了手,那麼之後想要再靠著許昕做些什麼就不方便了。」許謙繆今天心情還算不錯,也破天荒的解答了徐簌的很多疑惑。

    要知道放在從前,他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就算徐簌是少年帝王,他也一直是一臉淡漠地做著自己的決定,更多的時候是所有事情塵埃落定之後,他才知會徐簌。

    「表哥你今天可太好說話了。」徐簌不由得感慨,「可是我們把它放走,它回去的時候不照樣會對蟲族女皇講述被我們捉住的事情嗎?」

    難道說許謙繆還有什麼秘密武器能夠讓這隻蟲子徹底閉嘴?

    徐簌恐怕想破了腦袋也不會猜到,許謙繆還真的有這麼一項秘密武器。

    這武器便是此刻正嘬著手指頭的唐某人。

    某晚許謙繆在思索該如何對那隻蟲子做打算時,唐棠的小腦袋從背後鑽了出來,思索了片刻之後還是決定動用一些金錢的力量——在許謙繆身上刷了不少好感度獲得金幣之後,頭也不迴轉身去了系統商城,購買了一攬子道具,失憶造謠一條龍服務,把可憐的小蟲子玩弄於股掌之中。

    許謙繆雖然不太清楚這小傢伙具體做了什麼,但看著那蟲子被帶走的時候虛浮的腳步,一臉醉生夢死的表情,莫名回想起了林之遠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對自己說的那些記憶片段。

    捏造夢境篡改記憶,難道這就是幻想種族生物的神奇力量嗎?

    「我——」許謙繆剛以開口,發了個短暫的音節,就感知到手指頭上啃咬的小虎牙力度似乎又重了兩分。

    一回眸,就撞進了小傢伙一臉警告的表情。

    「再說下去,底褲要是留不住了我拿你是問」。

    許謙繆頓了頓:「嗯,的確是有一項秘密武器——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那種。」

    徐簌原本指望著他能為自己答疑解惑,沒想到越問越迷糊,雲裡霧裡的,索性擺了擺手,終於放棄追問到底了。

    「對了,今天過來還有一件事情。她的忌日,你……你要回去嗎?」

    趴在許謙繆身上的唐棠很明顯的感覺到許謙繆的身體一繃。

    他終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起頭盯著許謙繆緊繃的下頜線。

    默默了良久,許謙繆才出聲道:「這是你自己想問的,還是那些人讓你來問的。」

    這兩人在說什麼?

    唐棠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這話題剛才還好端端的,怎麼現在一下子話鋒一轉,就轉變成了他聽不懂的樣子。

    「這次是我自己想問的。」徐簌難得收斂了其他吊兒郎當欠教育的模樣,正經危坐,「表哥,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不肯原諒她嗎?」

    許謙繆眉目平靜:「原不原諒,也都已經成為現在這樣了。」

    他嘴上這麼說著,唐棠卻瞧見了他垂在身側的雙手開始微微地顫抖。

    這個情緒……許謙繆他,在悲傷?

    唐棠見過許謙繆很多種不為其他人知的神情和情緒,可也從來沒見過他在自己面前流露出難過的表情。

    「放心吧,我會去的。」回答完徐簌之後,許謙繆再次補充,「不過不是為了她,是我想要帶糖糖回去一趟。」

    嗯?

    小吸血鬼的一雙耳朵瞬間豎了起來。

    怎麼還有他的事情呢?

    雲裡霧裡的這下子變成了唐棠。

    總算送走了徐簌,大門一關,唐棠馬上恢復了人類幼崽的模樣,撲倒在許謙繆懷裡。

    「徐簌走之前,你們到底在說什麼?過幾天是誰的忌日?」

    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許謙繆反而先說起了另一件事:「還記得我剛把你帶回家沒多久,我們去貧民窟找徐簌嗎?」

    唐棠一怔。

    他當然是記得的。

    貧民窟和他在這個星際世界當中接觸到的絕大部分地區不同,這樣的差別讓他很容易放在心上。

    更何況貧民窟的特殊性,就算是一般人去了,都很難忘卻。

    「記得。這件事和貧民窟又有什麼關係?」這個問題一問出口,唐棠心中就隱隱約約有了一個猜測。

    他記得剛開始看到這個世界設定的時候,上面明明白白的注釋著,許謙繆是在貧民窟里降生的,從小便在那裡長大。

    「以前一直沒和你說,其實在進入帝國學院之前,我一直在貧民窟生活。」如今的許謙繆說起曾經的那些往事,冷靜得像是一位從始至終站在一側旁觀的觀眾,「許昕之所以處處找我麻煩,是因為我並不是我父親法律文書上認定的繼承者,雖然我也並不打算繼承他的什麼。」

    唐棠緩緩伸出手,雙手合攏,握住了許謙繆生了繭子的大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沒事,早就已經過去了。糖糖只當是在聽故事好了。」察覺到小傢伙的意圖,許謙繆溫柔地對他笑了笑,「不過這個故事並不有趣,也不溫馨,甚至還有些血腥,糖糖確定要聽嗎?」

    唐棠知道,許謙繆現在說的風輕雲淡,可那些都是他曾經在最脆弱無力時候的全部人生經歷,又怎麼可能真的像許謙繆所表達出來的那麼柔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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