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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1:21:58 作者: 冷山就木
沈斐就聽話的轉身坐到桌前,已經準備好的早餐都擺好了。
他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粥,不動聲色得打量著陸決亭,看著他把小孩抱到腿上,笑著去捏住她叼在嘴裡的幫幫糖的小棍。
陽光照到他們身上,這一幕柔軟溫馨至極,小女孩張嘴讓陸決亭把棒棒糖拿了出來,然後吧唧在陸決亭的臉上親了一口,小嘴上的糖漿有一部分顏色印在了陸決亭的臉上。
沈斐看著陸決亭臉上那塊兒淡粉出神,一會又覺得他懷裡那小女孩,這模樣是不是跟陸決亭有些神似……
這邊的沈斐腦洞大開,臉色說不出來的變扭,那邊就聽見了那小孩兒又仰著臉問:「我為什麼不能做你家的小孩?」
沈斐勺子不動聲色的頓住了,下一刻就聽見陸決亭笑著說道:「當然不能,我們家已經有過小孩了,他很不聽話,我不看著,都不好好吃飯的。不聽話的時候,教訓了嘴裡服軟,心裡還是不認的,難管的很呢。」
「我可沒多餘的心思再去照顧其他小孩兒了。」
「咳咳咳....,咳咳咳。」沈斐一字不漏地聽完,嘴裡的粥都咽不下了,一下嗆得臉通紅。
陸決亭聽見了,站起來去倒了杯水,端過去,小女孩還尾巴似的跟在後面嘴裡不住說著:「可是...,可是我很乖呀...也不可以嗎?」
「他哭起來的時候,也很乖。」陸決亭狀似炫耀一般微微揚了揚下巴,不留情得回道。
沈斐嗆得更狠了,直接一把推開了碗,狠狠瞪了陸決亭一眼,去了衛生間。
半下午的時候的時候他聽見陸決亭接了電話,電話那邊的人情緒似乎是非常激動,正在厲聲叫嚷著什麼。
陸決亭把手機從耳朵旁邊拿遠了一些,停了一會兒又對著手機那邊的人說道:「她自己看到我的車了,就不願意跟你家司機保姆回去了,這也要怪我,真是好不講道理。」
「怎麼說她也是要叫我一聲叔叔的,過來我家玩玩有什麼問題嗎?嘖,忘了跟你說了,送她下午去幼兒園的時候她還說要我放學去接她,也不知道到時候看見是你去接的,會不會特別失望呢。」
話音剛落,電話那邊的人又炸開了。
陸決亭氣定神閒地掛掉了電話。
看著一臉鄙夷地看著自己的沈斐,他笑著走過去邀請沈斐跟自己一起去浴室洗澡。
然後他得到了沈斐的一巴掌。
「有完沒完!昨天才剛剛...」沈斐被他吻住了,後半句被堵在一個唇舌相交纏綿難分的吻里。
陸決亭一邊抱住他在耳邊說著:「就單純的洗澡...,真的,不做別的,你怎麼老是這麼想我...」手下卻動作不停地把他往浴室拖。
路也衡的事業正式如日中天,自從拿了影帝的獎盃之後,他的廣告代言身價都翻了幾番。
電視裡換台的時候難免會放到有關他的採訪,或是播放他的廣告。
即使沈斐以極快的速度換過台去,陸決亭卻每每都如同安裝了警報鈴一般。
眉眼一豎,就開始吊著眼角噼里啪啦地開腔了,或是陰陽怪氣得嘲諷,或者是直來直去得攻擊。
沈斐其實知道,他越是如此,才越是表明他不會去動路也衡什麼,他想,這麼久以來陸決亭沒在路也衡那裡有過動作,可能也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弟弟。
陸決亭要是真的對付一個人,他都是默不作聲的,隻字不提,比如說沈越。沈斐每次想趁他心情愉快的時候開口試探,都被陸決亭要麼沉默不語,要麼就是硬生生撇開話題。
沈斐不願意因為這事跟陸決亭鬧不愉快,兩次三番之後,也沒再提起過。
沈承在一個秋天的夜裡在監獄裡去世了。
那天沈斐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陸決亭在身邊躺下,靜默了半晌兒他說:「沈斐,我要跟你說件事。」
沈斐霎時心中一緊,他知道,這不會是個好消息。
沈承的葬禮,沈斐支付了全部的費用。
那天沈斐穿著黑色正裝,陸決亭開著車送他去參加沈承的葬禮。
陸決亭身份不合適出現在這樣的場合,沈承進監獄,他自是其中主力,在這樣的場合出現,無異於對沈家那些人的挑釁。
於是他在將沈斐送過去之後,把車開到了一旁,沈斐見他如此,沒有多說什麼,陸決亭卻還是能看出來他鬆了一口氣。
陸決亭抬手給他正了正衣領,說道:「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沈承葬禮上的前來參加的人並不算多,生前老友三四,以前沒退下來讓家裡小輩接手的時候都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大腕。
哪怕在沈承最困難的時候,他們選擇了明哲保身。
如今沈承的葬禮,也都來參加了,也算是給彼此一個體面。
除去這些人,其餘都是沈家的人。
有的神情麻木,有的眼神灰敗,還有的半大孩子被家人帶著過來,嬉笑著要掙脫大人拽住他不讓他亂跑的手。
沈斐沒有多言,沒有發火,沒有痛哭,他甚至可以說是面容冷靜的,簡單發表了致辭,便鞠躬退下了。
當年沈家,如今沈家。
今非昔比,但都一同往日的讓他覺得格格不入。
沈斐開始明白,原來失望這種東西,原來可以疊加之後變成麻木。
沈斐從葬禮上出來的時候,走向陸決亭告訴他的位置的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