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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1:19:16 作者: 南木子魚
    南清洗漱好,迷迷糊糊地下了樓,結果路過客廳的時候看到張承逸坐在沙發上在正在和一個人聊天。南清只是呆了一秒,緊接著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可哪怕是清醒的,南清的大腦依舊做不出任何反應,他直勾勾地盯著張承逸的側臉,全身上下的毛孔都炸了開來。

    張承逸為什麼會在這裡?

    南清恍惚地上前走了一步,一不小心碰到了擺台,發出了不小的聲響,然後他就看到張承逸朝著他的方向看了過來,一臉如我所料的樣子,張承逸目色很深,盯著南清看的時候,南清感覺自己就要被眼前的人給吞下去似的。

    過了幾秒,視線盲區走出來一個人,是黑著臉的紀靖,他走到南清身邊有些抱歉地說道:「我不知道他會找過來。」

    南清思緒沒有回歸,下意識地嗯了一聲,他沒有想到張承逸會這麼陰魂不散。

    紀靖還想說些什麼,另一個人的聲音從不遠處響了起來:「是家裡的客人醒了?」很中厚的聲音,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嚴肅語氣。

    紀靖推了一下南清:「去吃早飯。」神色有些緊張。

    南清被這麼一推,遊蕩在外的思緒終于歸位了,他抬頭看了紀靖,立刻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了些什麼,可南清還沒動一下,張承逸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沒有半點猶豫向南清走來。

    「我帶他出去吃吧,在這裡打擾你一夜,真不好意思。」

    紀靖的臉色變了變,看著已經走到身邊的張承逸,雙眼滿是怒氣。

    「南清,你也不想打擾紀靖和他父親吧,他們已經好久沒有見面了。」這話一語雙關,張承逸看著南清的眼神充滿著自信,仿佛已經篤定接下南清的決定。

    果然一下秒,南清說道:「打擾了。」紀靖的父親在視線盲區,張承逸和紀靖又擋在了前面,南清看不到他的樣子,只能放大了聲音。

    那人只是回答道:「下次再來。」雖然是客氣的話,但是不難聽出裡面的疏離,南清不知道張承逸和紀靖的父親說了什麼,但一定不會是好話,不然紀靖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張承逸得到了滿意的恢復,回去和那人道了別,再次走出來的時候直接上手擒住了南清的手腕。紀靖想上前阻止,手還沒伸出去,卻被裡面的人喊住了。

    「紀靖,他們自家的人事,你就別饞和了。」紀靖的手停滯在了半空中。

    「過來。」那人說道。

    南清看著掙不開的手,不想讓紀靖為難,只好對著紀靖安慰地說道:「別擔心。」

    紀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好,要是有什麼事就打我電話。」

    南清笑著點了點頭。

    張承逸不想讓南清繼續和紀靖聊下去,牽著他直接往外走去,南清一路被牽著走到了外面。快走到車邊的時候,南清才冷冷地開口道:「牽夠了嗎?」

    張承逸向前走的腳步停了下來,直白地說道:「沒有。」

    南清並不想他和過多的交流下去,動了動自己的手:「放開。」

    張承逸這一次居然乖乖地放開了,兩個人對立地站著,南清沒有逗留的想法,在張承逸放開的那一刻,已經轉身,可他沒有想到張承逸會說對不起。

    這讓他向前的步子停了下來。

    冬天的風很冷,那句對不起隨著刺骨的寒風,鑽到了南清的身體裡,南清覺得四肢有些發僵,他攏了攏自己的外套,強迫自己動起來,他又抬了抬腳,這次還沒落地,身後突然傳來了撞擊,說是撞擊卻沒有讓他受傷。

    然後南清那有些泛冷的身體,開始有點回暖——張承逸從背後抱住了他。

    南清還未有所動作,就聽到身後的人自顧自地說著話:「對不起,南清。昨天的話,對不起。之前的強迫對不起,那幾年,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南清被用力地抱著,他有些難以理解地眨了眨眼睛。

    張承逸是在說對不起吧。

    他是在道歉吧。

    南清想說些什麼,可身後的人沒有給他半點機會。

    隨後他便聽到,張承逸無比認真地說道。

    「我愛你,南清,相信我。」

    第41章

    南清被迫靠在張承逸的懷裡,被迫聽著他自以為是的深情告白。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因為這些炸了開來,他努力地讓自己不情緒化,可那靠近耳畔的氣息,無不在凌遲他。

    我愛你……

    相信我……

    南清看著眼前沒有生機的枯枝,乾癟著身子,虛弱地佝僂著,那些有氣無力的動作,都是風的恩賜。此時蕭條的景象,配上這惹人耳朵的告白,顯得有些滑稽和不應景。

    「南清。」張承逸的話終止在了南清的名字上。他當然感受到了懷裡人的僵硬,在南清沒有回應他的前提下,他不想放開。

    過了幾分鐘,或者更長的時間。那長久未動的人,終於有了那麼一點反應。

    只是這反應,讓張承逸的心底一涼。

    南清的肩膀很輕微地抖了一下,緊接著傳來了一陣笑聲,很輕也很快,短促一聲隨即就消失了。

    「張承逸你真的好有趣。」南清什麼動作都沒有,甚至沒有一點點掙扎的幅度,任由張承逸抱著,不抗拒。可正是因為這樣,張承逸才覺得懷裡的人在一點點消失,一點點不見。這種不是物理肉眼上的離開,是某種摸不到看不到的東西的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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