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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1:19:16 作者: 南木子魚
在南清的印象中,張承逸永遠是那個美好的少年,或者是那個居高臨下的男人,可短短几天,他見到了張承逸最狼狽的樣子,可南清心裡卻怎麼也激不起風浪了。
因為少年已經死了,男人也早就隨著那隻懷表被丟棄了。
在南清什麼都不要的時候,說喜歡你。
那可真是太諷刺了。
也太噁心了。
南清最終還是面無表情地轉了回去,仿佛那一瞬的停留,只是錯覺。
這是南清第三次決絕地離開。
第37章
張承逸再次醒來,是在兩日後,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南清呢?護士不知道南清是誰,以為是一直在忙來忙去的秘書,就說有事出去了,應該馬上回來。
張承逸等了三個小時,等來的卻是秘書一句,南清先生早就回去了。
張承逸陷入了極度不解的狀態。他記得自己很清楚地告訴南清自己喜歡他,結合南清也喜歡自己這件事,應該會是一個滿意的結局,但是結果為什麼還是這樣?
為什麼?
張承逸只覺得自己的思緒又開始亂了,紛紛擾擾的景象開始湧現,南清的表情,南清的言語,南清的動作,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從他本就負擔極重的大腦中閃過,冷汗毫無預兆地從他額頭滑落,噁心的感覺隨之而來。
他撐著床,使勁地乾嘔著,臉色隨著他的反應越來越白,旁邊的秘書嚇得趕快叫來了醫生和護士,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種痛苦的感覺才漸漸退去,張承逸躺在床上,努力地呼吸著,他企圖用這種平穩的方式,來平靜自己早就不平靜的心。
待到醫生和護士都從病房裡都退了出去,張承逸才開口道:「等會兒拿一套衣服給我,我要出去一趟。」
秘書一聽,扶了扶自己的眼鏡,謹慎地說道:「張董,醫生說還不能出院。」
張承逸哪會聽他的話,冷淡地說道:「半小時。」
秘書臉色微變,為難地站著。
張承逸看了一眼掛在白牆上的時鐘,說道:「你還有29分鐘。」
秘書一聽,看了一眼張承逸的表情,便不再猶豫,低著頭走了出病房。最後秘書提前5分鐘到了醫院,張承逸換上衣服,強忍著不適,光明正大地從病房裡走了出去,路上有人想上來說些什麼,但是都被站在張承逸身邊的秘書,一個眼神給退了回去。
一路上,張承逸始終覺得身體很不舒服,即便搖下車窗,也沒能緩解。天知道,張承逸把這種不適咽了下去,一直忍到了酒店的。他坐在車內,也沒有下車的意思,他怕南清看到他,會逃跑,因為南清已經不止一次,只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等待得時間長的過分,張承逸看了看外面已經暗下來的天空。原來自己已經從日當頭,等到月掛梢,酒店的門口始終沒有出現張承逸想見到的人。
張承逸其實已經非常疲憊了,他有氣無力地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抬了抬手:「去問問。」
秘書立刻會意,下了車朝著酒店內跑去,沒過多久又跑了回來。張承逸沒有開口問話,秘書已經開口了,他知道眼前這位要問什麼。
「南清先生……」秘書小心翼翼地說道,「他辭職了。」
張承逸睜開了眼睛,秘書看不出張承逸眼底暈染的光,只覺得很黑。
張承逸得手無骨般地垂在車窗外,手指輕敲了一下車身:「回醫院吧。」
秘書點了點頭,坐上了車。
快到醫院的時候,張承逸突然幽幽地開口道:「你不用下車了,去查一下他住在哪裡,越快越好。」
張承逸自己一個人回了病房,病房很大同樣也很冷清,就在這一秒,他感受到了難以言說的孤獨。
他干站在床邊,突然回想起了自己以前生病時的場景,每次自己一生病脾氣就會很差,然後會把自己身體的不舒服,以另外一種方式歸咎到別人身上,南清往往會成為他第一個發泄的源頭。
那時候南清是怎麼樣的?
好像永遠不會生氣,無論自己說多麼難聽的話,發多大的脾氣,在南清眼裡,絲毫看不到一點情緒,反而滿心滿眼都是擔憂,他會熬夜守在床邊,會盡心經歷地照顧他,會因為他一句不想吃飯,而變著花樣做出各種飯菜,只為了讓他在生病期間多吃一口飯。
那時候的南清,所有的用心,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張承逸身上,這樣的目光匯聚應當是格外滾燙,灼熱的,可張承逸硬生生把這樣充滿溫度的眼神給扼殺了,他視而不見,所以無動於衷。
如今南清的眼神,再也找不到往日的感覺,充滿著平淡和抗拒。哪怕張承逸滿臉是血地讓他別走,南清像是什麼也沒看見一樣,一如當初的自己。
張承逸一想到這,就疼痛難忍,這種痛始於內心,從最深處,一點點瀰漫出來,仿佛要把他的血肉剝離開來。
之後的好幾天,張承逸全程都在醫院調養著身子,秘書已經調查到南清住在哪裡了,這讓張承逸安心了不少,至少南清還在這個城市,還在他的勢力範圍內。
出院後張承逸沒有馬上去找南清,他不想把南清逼得太緊,這樣會適得其反。他先處理了一下原先跟在他身邊的幾個人,把所有的關係都斷掉了。又找了一批花匠,盡力去還原花園原來的樣子,可是張承逸從來沒注意過南清用心栽種的花園,所以還原起來非常的麻煩,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花園原先是不是長這樣,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張承逸,告訴他,曾經的自己有多麼不關心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