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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1:19:16 作者: 南木子魚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張承逸的眉頭越鎖越緊,然後滿臉不爽地掛掉了電話,緊接著臉色比剛才更加黑了。

    另外一邊,南清保養好自己的大提琴,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有好幾通未接電話,還都是張承打來的,他淡淡地收回目光,並沒有馬上回復,而是不緊不慢地把大提琴放到了琴盒裡,然後去洗手間洗了個手,才拿起電話打了過去。

    張承逸意外地接地很快,這是南清沒有想到的,他愣了半晌,以至於張承逸那邊傳來不耐煩的聲音,他才反應過來,用力地捏了一下手機,輕輕地嗯了一聲。

    「什麼事?」張承逸說道,電話那頭有點吵,導致張承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但還是可以聽清楚的。

    南清被問得莫名其妙:「不是你打我電話的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再次開口的時候卻換了另一個問題:「我打你電話,為什麼不接。」

    南清看著自己還沒收拾的行李箱,冷淡地說道:「有事。」

    許是南清從來沒有用這麼冷漠的語氣說過話,電話那頭又沉默了,南清很有耐心地等著張承逸開口,可過了好久,電話那頭的嘈雜聲突然消失了,南清面不改色看了一眼手機,電話被掛斷了,南清早就習以為常,只是這一次不會像之前那樣,抓心撓肝地難受了。

    他不明白張承逸這通電話的意義是什麼,可無論是什麼,他似乎好像已經不在意了,這通莫名其妙打來,又莫名其妙掛斷的電話,仿佛在告訴他,張承逸依舊是張承逸,而你不能再是南清了。

    南清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久違的陽光透過繁茂的枝丫,落在了身上,有種前所未有的溫暖包裹著他。南清曾經無數次透過這扇窗,去等一個不知何時回家的人,而這一次,他不想等了,也不願意等了。

    ……

    張承逸一到酒店,就直接去洗了個澡,他思緒有些混亂,有什麼東西雜亂無章的堆在他的腦子裡,他理不清楚,他連那團線的起始都找不到,他需要好好洗個澡,放鬆一下,然後再把亂七八糟的東西慢慢地捋乾淨了。

    張承逸洗完澡就躺在了床上,連晚飯都沒有吃,他開始商業化地復盤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包括自己的失控以及一切莫名其妙的情緒,他理智地撥開層層的線團,可好像他越理智,這些亂線就包裹得越緊也越雜。

    他只知道所有情緒的起伏都是因為南清,卻不知道為什麼會是南清,張承逸開始煩躁,在這個未知的,他始終不敢踏入的領域裡,他像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磕磕碰碰的找不到頭,也找不到尾。

    他很慢地合上了自己的眼睛,過了幾秒,又緩緩地睜了開來,他盯著酒店過於花哨的天花板,疑惑地喃喃自語道:「南清?」

    一夜無眠。

    第二天張承逸神色不佳地起了床,喝了一杯咖啡,才強打著精神處理起工作上的事,中午的商談幾乎用完了張承逸所有的精力,下午回到酒店,張承逸直接睡了一覺,一直到秘書打來電話,他才起床,這一覺沒有減輕他的疲憊,反而讓頭更加的痛了。起來的時候居然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他用手指按著太陽穴轉了轉。

    要是南清在的話,就好了,他一按摩就會舒服很多。

    張承逸按著太陽穴的手指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盯著一處,他不解地垂下手。

    他居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南清,是那麼自然,而又習慣性地想到了南清。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秘書的聲音隔著門響了起來,帶著恭敬:「張董,已經要六點了。」

    張承逸拿著衣服站在了窗前,往下望去,他住的地方不是很高,可以看到窗邊搖曳的樹,他一邊換衣服一邊看著外面的樹葉,透過隱隱約約的路燈,枝丫上的樹葉已經開始泛黃,茂密的樹不知道何時開始稀疏。

    原來,已經是秋天了嗎?

    穿好衣服的張承逸,剛想戴手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動作一滯,他依稀記得南清的生日好像是在秋天,他捏著錶帶大步走到門前,突然把門打開了開來,把等在門口的秘書嚇了一跳。

    「張,張,張董?」

    張承逸一言不發地看著他,最後開口道:「現在立刻訂回去的航班。」

    秘書一臉蒙的看著張承逸:「啊?」

    「訂航班,聽不懂嗎?」

    「可是,張董馬上……」

    「推遲,往後推幾天,我今天必須回去。你留下來解決一下。」

    秘書還想說些什麼,可還沒張嘴,就被張承逸的表情給嚇到了,立刻低頭訂起了最近的航班。

    做完這一切,張承逸那顆一直不對勁的心臟終於平穩下來,這兩天困擾他的某種情緒突然不見了。

    張承逸有些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驟然平靜的情緒,讓剛剛瞬間不理智的行為被理智所掩埋了。剎那間的決策,他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下達了,就好像是出於本能做完了一切。張承逸神態自若地戴上了腕錶,理智顯然已經歸位,但是他依舊沒有撤回之前下達的指令。

    在他上車去往飛機場路上,他一直在想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是因為那個未知的生日嗎?

    或者是

    很早之前就困擾他的那句。

    這樣啊,真好。

    可無論怎麼樣,隨著飛機的起飛,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只是張承逸不知道,這一次他因為南清而衝動下達的決策,帶給他的最終結果,也只是見了南清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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