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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1:17:29 作者: 娜可露露
    他們每天一起玩,因為搶玩具打過架,也一起打過別的小孩。深刻的感情尚未建立,只當彼此是玩伴。

    這次生日就是一個轉折點。

    1月25日之後,小紀決生了好幾天的氣,甚至遷怒左正誼,認為他搶走了自己的東西。

    雖然他嘴上沒說出來,但臉上寫滿了「我不想跟你玩了」。

    左正誼看得一清二楚,他沒去找紀決和解,而是瞞著所有人,悄悄地給紀決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

    那可能都算不上禮物,只是幾顆奶糖而已,小正誼不捨得吃,悄悄攢下來的。

    同時攢下的還有他生日那天戴過的壽星帽,紙質的,蛋糕店給的贈品。

    左正誼把那幾顆奶糖用硬紙殼包好,像模像樣地疊成一個禮盒的形狀,藏在自己枕頭後面。

    2月9日一到,他就把準備好的東西都拿出來,先把壽星帽往紀決頭上一扣,然後自己給自己配音,「鏘鏘鏘鏘!」他雙手捧著奶糖「禮盒」,遞給紀決,奶聲奶氣道:「小決,祝你生日快樂!哥哥記得你的生日噢!不要生我的氣啦!」

    當時的左正誼不能說是懂事,他只是本能地感覺到,他一無所有,只有紀決這個「玩伴」陪在他身邊,他不想失去。

    當時的紀決也不懂事,孤僻帶刺,情緒都寫在臉上,無差別地討厭所有人。

    但左正誼用幾顆奶糖,一個二手壽星帽,打破了他的心防。

    當然,六歲的紀決還不明白「心防」是什麼東西,他吃了左正誼的糖,被左正誼的奶味和甜味淹沒了大腦,淹沒了靈魂,恍惚地說了聲「謝謝哥哥」。

    那是他第一次心甘情願叫左正誼「哥哥」,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叫到長大,叫到淪陷。

    雖然長大後也有曲折,但總體來說,他們走到今天,結果還算不錯。

    紀決回憶起這件事來,當成一個樂子來講,他說:「你小時候對我那麼好,真是天下第一好哥哥,可惜現在不稀罕我了。」

    「……」

    左正誼哽了下。

    他的貓尾巴還在紀決手裡,被後者揉來捏去,時不時捉到前面來搔一搔他的臉。

    「是不是該進行下一步了?」見左正誼不吭聲,紀決貼住他的脖頸輕輕嗅了嗅,並不能嗅到什麼,但空氣中有股左正誼獨有的氣息,令人著迷。

    紀決眼中儘是忍耐之色,仍不忘今天的目的:「你答應我要主動的,哥哥。」

    「……知道了,你好煩。」

    左正誼沒反悔,只是這個過程不太好受。

    紀決一點忙都不肯幫,讓他自己努力。他的確是夠努力了,可紀決偏要添亂,忽然把手伸進他的吊帶襪里作惡。

    那襪子本就緊繃,再伸進一隻成年男人的手,被撐得幾乎要裂開了。

    左正誼眼睛通紅,粉白色的女僕裙讓他看起來格外軟嫩可口。

    他費盡全身力氣,頭暈眼花地叫了聲:「紀、紀決……」

    「嗯?」

    「你好討厭!」

    「……」

    左正誼簡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胡言亂語道:「我咬死你算了。」

    他張嘴來咬紀決,卻被扣住後腦被迫與對方接吻。

    他的嘴巴被狠狠吻住,舌頭被吮得酥麻,神經戰慄,裙擺花瓣似的開了又落,貓尾也來來回回地搖動,承載著他的情緒,直到又被紀決抓住。

    「哥哥是我的小貓,好可愛。」

    身下響起布料撕裂聲,是吊帶襪被紀決扯碎了。

    ……

    左正誼仿佛淋了一場雨。

    紀決是籠罩在他頭頂的烏雲,將他打濕,染上自己的味道。

    最後左正誼已經有點意識混亂了,嗚咽著趴在紀決的肩膀上不肯再動。

    紀決偏要在他腦子這麼迷糊的時候跟他談情,扳住他的臉,叫:「左正誼。」

    「幹什麼?」

    紀決道:「從你生日到現在,我們那個次數不少,可你怎麼一直都不正眼看我?」

    「什麼啊,我哪有不正眼看你?」左正誼哼哼唧唧道,「明明每天都在看你,煩也煩死了……」

    「你就是沒看。」紀決親了親他,讓他的眼珠正對自己的臉,問,「你覺得我長得帥嗎?」

    左正誼撲哧一聲笑了:「幹嗎啊你?臭不要臉。」

    紀決卻道:「我認真的,你回答我。」

    「……」

    左正誼盯著他,目光從他的額頭掃過鼻樑與下巴,最終與他對視。

    紀決的眼睛是淺棕色,是好看的,尤其當他用深邃的目光注視左正誼時,眼睛裡仿佛藏了一個宇宙,讓人有深入探索的欲望。

    這樣一看,左正誼意識到,他好像確實是沒從這個角度認真看過紀決。

    因為他以前是直男——現在不能算了——直男怎麼會從擇偶的角度打量另一個男人呢?

    這不是左正誼的錯。

    但也不能說完全沒在乎過紀決長什麼樣。

    「如果你長得很醜,我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啊。」左正誼順了口氣,低聲道,「但我其實不那麼在乎外貌,差不多行了。你……你怎麼突然計較這個?是不是有容貌焦慮?」

    「……」紀決哽了下,「你根本沒明白我在說什麼。」

    左正誼無語:「那你就直說啊。還讓人猜?煩不煩哦……」

    紀決沒吭聲,摟緊他的腰,又一陣雲過雨歇,左正誼精疲力盡,比任何時候都像貓,爪子與尾巴都收斂起來,乖乖地趴在紀決懷裡,不僅不想說話,連氣都不想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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