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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1:17:29 作者: 娜可露露
    是肢體的溝通,腿與腿摩挲,手臂與胸膛交疊,心臟貼在一起,皮膚的溫度分毫不差。

    左正誼聽見紀決在說愛他,那聲音有點模糊,從他們嚴絲合縫的唇齒間泄露,濕黏地鑽進耳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令人心顫。

    其中夾雜幾分失控感,力度加重,好像是一聲詛咒,能將左正誼牢牢楔死在紀決身上。

    楔子是人的筋肉,如一條惡龍,左正誼被折磨得慘極了。

    他從未有過這麼狼狽的一面,身軀被紀決流的汗澆濕,張揚不再,也發不出脾氣,變成了蒼白柔軟的一張紙,任由侵犯他的男人隨意摺疊出不同的痕跡。

    可紀決並不知足,不要他當紙,要他成為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漂亮貓咪,要揉他的肚皮,捏他的肉墊,要他貼在自己懷裡撒沒完沒了的嬌。

    左正誼被擺弄得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窗外的天空早暗下來,室內也暗了,他們沒開燈,床上一雙重疊人影逐漸被黑暗吞沒。

    左正誼熱得發困,那條翻江倒海的惡龍卻不停歇,每每在他將要睡著時給予他惡劣一擊,他的身體在世界顛倒中漲潮,意識越發模糊。

    他隱約感覺到,有一股熱流灌入潮水裡,破開他最深的防線。他在迷濛之中咬緊牙關,雙腿一陣痙攣,耳垂又被吻住了,紀決的聲音仿佛誘哄,叫他:「哥哥,你好貪吃啊。」

    「……」

    左正誼沒聽清,他在暫時的風停雨歇中睜開眼睛,看見紀決近在咫尺的臉龐也被汗水浸濕,那極具侵略性的神情讓他感覺有點陌生,像是揭掉所有「朋友」「弟弟」「同行」等無關緊要的身份,他露出了男人最本質的一面。

    他看左正誼的眼神是一個男人看自己愛人的眼神,帶著痴迷與憐愛,有破壞欲也有保護欲,露骨地盯著,像盯住了終於得手的獵物。

    左正誼也不再是他的「哥哥」。

    而是他這一生拼命往上爬終於抵達終點時命運給予的獎賞。

    雖然暫時還沒到「終點」。

    但他短暫地擁有了,為把這種擁有無限延長,紀決不願意離開左正誼,哪怕一秒。

    ……

    他們一直做到午夜。

    左正誼累得幾乎脫水了,可紀決雨點般綿密的吻仍然不肯放過他,好像逮住機會就要把他一次做死在床上。到了後來,左正誼滿心恐慌,甚至懷疑自己真的會死。

    並不是享受不到。

    但享受過頭就成了折磨。左正誼沒想到他和紀決的初夜竟然是這樣,今天還是他的生日——午夜十二點一過,就到了生日。

    他被頻繁漲起的潮水從1月24日衝到了25日,紀決聳動著身軀吻他,說「生日快樂」。又說「我愛你」「我怎麼那麼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啊左正誼」「你不要離開我」「永遠在我床上吧」……

    左正誼被紀決語無倫次的告白灌了一耳朵,身體也被灌滿——第無數次。

    床單已經濕透,他人也濕透了。

    十二點二十多分時,紀決暫時放過他,下床去喝了杯水,也給他倒了一杯。

    左正誼補上水分,仍然很恍惚。他看見紀決推開衛生間的門,去上廁所。

    沒閉緊的門內傳出水聲,不出片刻,紀決就回來了。

    但他們沒有在床上繼續,接下來的陣地轉移到了客廳。

    起因是紀決在上衛生間的時候,左正誼想溜去另一間臥室里睡覺,不陪他做了。

    但左正誼又困又累又迷糊,軟著腿往外走,傻掉了似的,竟然沒找到另一間臥室的門,站在空曠的客廳里發呆。

    紀決從身後抱住他,還以為他要跑,悶聲道:「哥哥,你幹什麼去?你對我不滿意嗎?」

    左正誼點頭。

    紀決的表情活像受打擊:「我不夠大嗎?還是技術不好?」

    左正誼仍然是半傻狀態,聽見這句問話也沒什麼反應,他只覺得好累,回身趴在紀決懷裡,不肯抬頭,自顧自道:「我要睡覺。」

    「……」

    這無疑是變相地表達不滿,被他倚靠的紀決微微一哽,更加不肯放過他了,非要把他做到求饒才算完。

    左正誼被抱到沙發上,下半場開始了。

    「我不要了……你放開我!」

    左正誼手腳並用地打紀決,但後者根本不聽,不管不顧地低頭來親他。

    黏糊糊的吻讓人暈眩,左正誼也沒有逃的空間,沙發比床更狹窄,他被牢牢地抱住,被迫依偎在紀決懷裡一動也不能動。

    紀決有多喜歡他,就有多兇惡。

    帶著幾分為證明自己的狠勁,紀決簡直要把他的骨頭都揉碎了。

    克制與尊重都是清醒時才有的東西,紀決在這一刻剝下人皮,成了野獸,被一種比表層欲望更深刻的情緒驅馳,他環抱住左正誼顫抖的軀體,不停地吻,不停地吻。

    「我愛你。」紀決只會這麼講,他的花言巧語在此刻也都不靈了,嘴裡只剩下這最普通最爛俗的三個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我不愛你。」左正誼氣呼呼地說,「除非你現在就從我身上滾下去。」

    紀決當沒聽見。

    他完全沉浸在對左正誼的痴迷里,越是得不到回應,就越痴迷。

    這是一種幾近病態的感情,越病態就越深刻,越無法抽身。

    「我愛你,親我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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