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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1:17:29 作者: 娜可露露
    準確地說,經此一役,他突然不太確定「絕」究竟是不是紀決了。

    但被那令人震撼的強吻和告白一衝擊,他覺得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比「我的弟弟愛上我」更離譜的事情,即便「絕」是紀決的馬甲,又怎樣呢?

    紀決干出什麼事他都不驚訝了。

    總之,不管他倆是大號小號正主馬甲,還是毫不相干的兩個陌生人,都一起去冷宮裡待著吧,左正誼不想理他們了。

    左正誼擺著一張別人欠他兩萬塊錢的臭臉,推開基地別墅的大門,走上二樓。

    正好隊友在找他,他還沒走近,傅勇就叫:「哎黛玉,你幹嗎去了?等你復盤呢!……你嘴怎麼了?偷吃辣椒了?」

    「……」

    左正誼腳步一僵,下意識抿了抿唇。

    有這麼明顯嗎?紀決有多用力啊?……變態!!!

    「啊,沒事。」左正誼故作鎮定,胡亂編了一個藉口,「外面好熱,讓蚊子咬了。」

    傅勇將信將疑地瞄了他幾眼,方子航聽見動靜也望了過來,加上金至秀和段日,四雙眼睛齊齊盯著他,左正誼耳根一紅,飛快地上樓:「我先去沖個澡,五分鐘!」

    他一走,隊友們收回視線,傅勇喃喃道:「奇怪,這廝怎麼鬼鬼祟祟的?」

    方子航隨口道:「不會偷摸談戀愛了吧?」

    「跟誰談?」傅勇在椅子上坐正,繼續打遊戲,按了兩下鍵盤,他猛地抬頭,「我操,不會是Righting吧?!」

    「……」方子航有點無語,「你想什麼呢?Righting是男的。」

    「雖然是男的,但這哥們gay里gay氣,一看就不正常。」

    「我看你也不正常,神經病。」方子航白了傅勇一眼,「跟誰談都行,但是可千萬別跟女粉談,這兩天我吃瓜都吃出心理陰影了。」

    「什麼瓜啊?」

    這時,左正誼沖完澡下樓了。他穿著寬鬆的長T恤,頭髮濕漉漉的還沒幹透,表情有點困惑:「誰跟女粉談戀愛了?」

    「CQ戰隊的中單,睡粉被扒了。」方子航說,「他還沒回應呢,估計不會承認吧,但實錘都砸臉上了,睡粉加劈腿,承不承認也沒區別。」

    「……」

    類似的事情左正誼聽過不少,不稀奇。

    從表面上看,電競圈是由一群為夢想熱血拼搏的少年組成的,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此處的夢想與名利不分家,很多人在這條路上走到一半,就忘記夢想究竟是什麼了。

    名利麼,也不見得真的得到了,但心裡膨脹起來,認為自己是個腕兒了。

    自我感覺良好也就罷了,偏偏真有人捧場。

    某些涉世未深的女粉絲被他們在賽場上的姿態迷了眼,將他們奉為偶像,心甘情願和他們談戀愛。

    說好聽點叫談戀愛,說難聽點,就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光環故意睡粉絲。

    這種選手通常腳踏多條船,睡完不負責,方子航說,這次被扒的CQ中單就是如此。

    左正誼很無語。

    每次聽到這種事,他都會想起他那個出軌又不負責任的親爹,心裡無限厭惡。

    剛才紀決問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對象,他說不知道。

    現在一想,其實他有一個基礎要求,那就是要對方對他忠貞不二,對家庭負責,絕不背叛。當然,他會以同樣的標準來要求自己。

    左正誼吃別人的瓜,生自己的氣,一直到復盤結束,仍然保持著臭臉。

    WSND新賽季開局順利,隊內氣氛很好。

    上至戰隊領導和工作人員,下至選手和教練,除了他,別人都高高興興的。但他慣常如此,一副祖宗脾氣,大家都見怪不怪。

    凌晨一點的時候,傅勇打著呵欠和左正誼一起上樓,閒聊道:「下周正式服就更新新版本了,都說要削弱法師,你知道嗎?」

    「知道啊,法師版本都這麼長時間了,早就該削了。」左正誼不僅不焦慮,而且很期待,「我要玩伽藍。」

    「萬一伽藍被削弱得很慘呢?」

    「那不是更好嗎?她越慘,我的舞台越大。」

    「……」

    傅勇一口氣沒順過來,把自己噎住了,半晌嘆了口氣道:「End哥哥,我他媽真的服了你了,你的狂妄究竟是怎麼煉成的?能教教我嗎?」

    左正誼白他一眼:「你這種菜逼是學不會的。」

    傅勇作勢要動手,左正誼反手推上門,把他關在了門外。

    夜靜靜的,左正誼沒開燈,直接脫掉衣服,撲到床上。

    今天徹底結束了,臨到睡前,他放空思緒,在黑暗中閉上眼睛清理大腦緩存。

    比賽,紀決,同性戀……

    「……」

    嘴唇已經不腫了,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上面似乎仍留有一絲殘餘的酥麻感。

    紀決太懂怎麼故意噁心人了,親他的時候不僅用上舌頭,還用上了牙齒,連舔帶咬,跟狗似的。

    左正誼本來已經平靜的心情忽然又氣憤起來,後悔當時沒多踹紀決幾腳。

    話說回來,紀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他的?

    他怎麼一點都沒察覺?

    是他太遲鈍還是紀決隱藏得太好?

    從這個角度一想,左正誼忽然想起件事來。

    有一年,就是十五歲那年春天,他和紀決一起去珊瑚保護區當小志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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