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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0:56:55 作者: 林子律
景曄要阻止已來不及:「哎,你還沒成年呢!」
「還有不到兩個月。」林蟬說完,就著他剛抿過的玻璃杯口,把剩下的喝光了。
進口啤酒度數很淺,蔣子軼不知抽什麼風買的還是玫瑰味,喝到最後有一股淡淡花香。但林蟬不常喝酒,一口下去,先覺得冷,半晌臉頰便開始泛紅。
景曄逗他:「怎麼樣?」
林蟬:「有點甜……還有嗎?」
說完想去拿虞洲的杯子,對方早有察覺立刻挪走。動作落空,林蟬委屈巴巴地轉頭,下垂眼很可憐地凝視景曄:「哥哥……」
「不行,你還小,不能喝那麼多。」景曄很有原則地拒絕。
其他人開始幫腔說對啊弟弟還是高中畢業再和我們喝酒吧,但林蟬聽不見他們說話似的,只執著地盯著景曄。
他們圍繞茶几坐下吃飯,因為擁擠,他和景曄肩膀挨著肩膀。
林蟬脫了校服外套,裡面是一件耐克的連帽衛衣,純黑色,襯得少年臉更白皙,眉眼如墨,瞳孔深處漏出兩點星光。
「再喝一點點,」也許喝了酒嗓子會變黏,他說,「哥哥,行不行?」
一直規律的心跳在這時數漏了節拍,不同於此前任何一次,來勢洶洶,不講道理。
景曄端著剛被滿上的杯子,手足無措。
說話聲、晚會的歌聲、火鍋煮開咕嘟咕嘟的聲音與冒出的白霧阻撓五感,他清晰地聽見腦海中有根弦繃斷的聲音。
「咯拉」----
摧枯拉朽聲勢浩大。
第21章
「……所以我就告訴我媽,成績做出來,放這兒了,我不管,我明年就要和真真結婚。她還有什麼理由不同意?」
蔣子軼壓低聲音說完,將杯中的殘酒喝盡,看一眼景曄:「你不喝了?」
「不了,頭有點暈。」景曄說,「你這買的酒喝著甜,後勁兒還挺大。」
「好像是,你看林弟弟不就已經被放倒了嗎?」蔣子軼笑笑,最後小半瓶酒被分給虞洲和他自己,「平時看不出來啊虞洲,你酒量這麼好的。」
虞洲謙虛地笑笑:「還行吧。」
景曄懶得和他們倆繼續喝,他往上一撐坐進了沙發,偏過頭,看另一邊小沙發上已經睡著的林蟬----蓋著他的外套,很委屈地縮起長手長腳,臉頰因為溫暖和醉意發紅。
從「一點點」開始就不太受控制,林蟬大約根本沒喝過酒,也不懂怎么喝,架勢像喝飲料為了解饞,稍不注意失去分寸。景曄一開始還看著他,想及時勸阻,蔣子軼這天殺的非要拉他聊幾年北漂的故事,說太久不見不能顧此失彼。
眼看要被蔣子軼口不擇言地扣上「重色輕友」大帽子,景曄只得分一點注意力給他,不再死盯著林蟬了。
等聊到一半,景曄回頭看身邊的林蟬,發現未成年趁他不注意已經把自己那大半瓶玫瑰啤酒喝光了,正抱著空瓶一本正經地當望遠鏡使!
「林弟弟,幹什麼呢?」蔣子軼看熱鬧不嫌事大。
林蟬沒回答,嘴裡不清不楚地「嘭」了一聲。
「醉了吧?」虞洲問。
這次林蟬聽懂了,放下瓶子扭過頭,直勾勾地看向虞洲:「……沒醉。」
說話還大舌頭!
景曄心中大喊「糟糕」,問馮真真家裡有沒有牛奶,剛拿到奶粉打算泡給林蟬喝一點,隨著客廳什麼打翻的聲音,蔣子軼幸災樂禍地說:
「哎喲,林弟弟睡著了!」
剛還在玩玻璃瓶的林蟬手一軟,噗通一聲栽倒在旁,還買一送一地掀翻了景曄的碗筷,不讓他再吃了。
十七歲尾巴上的少年並不好任人擺弄,景曄自己抬了一下,發現根本抬不動----最後他和虞洲兩個人合力,總算將軟綿綿的林蟬弄到沙發上,哄睡熟才鬆一口氣。
平時拽得二五八萬,一副做什麼都遊刃有餘的樣子……
結果是個一杯倒?
景曄自覺又洞悉了林蟬的一個秘密,連帶著看臉紅紅的少年都充滿憐愛。他不由得拉了一把蓋在林蟬身上的外套,再拿碗筷嫌麻煩,乾脆也不吃了,抄起手看電視。
幾個人都是老朋友,進行到後面分頭活動,馮真真拉竇霜進臥室試新買的彩妝,虞洲和蔣子軼驢唇不對馬嘴地各說各……
年齡大的那個事業有成,愛情圓滿,抱怨起家長里短的不愉快。
年紀小點的這個憋了一肚子說不出的心事,真真假假地為自己編造了一個「的女神」,試圖從蔣子軼那兒得到一些經驗。
可惜效果不盡如人意,蔣子軼根本沒聽懂。
虞洲滿臉憋悶,倒是景曄,一邊照顧著林蟬擔心他會不會睡了一半醒來想吐,一邊一心二用,不著邊際地將回來這些日子的記憶放電影似的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他瞥虞洲,記起醫院那一幕,突然如遭雷劈。
虞洲說他和那個會發親親表情的男人是室友,但是上次他幫忙帶女生做手術的好像也是虞洲的……室友。
該不會是同一個吧?
那未免太狗血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