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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0:52:07 作者: 林子律
「阿白。」他喊了聲李逾白,小心地套近乎,「你怎麼今天來了?之前也不跟我們說一聲,之前阿輝他們還想找你----」
「視頻是誰拍的?」
李逾白的聲音很冷,酒意上了臉,目光卻銳利地掐住了對面人的呼吸。賀濂也一個激靈,他感覺手腕被人用力握了握,突然清醒。
褲兜里事先裝好的錄音筆,賀濂按下了開始鍵。
見他不答,李逾白耐心等了幾秒,重又問:「視頻是誰拍的?」
「不是樂隊的人。」貝斯手說話溫溫柔柔,甚至有點怯懦,「是你先不要我們……不記得了嗎?那天晚上,你說以後可能不來了,阿輝勸你多喝幾杯。到凌晨,大家都很高興你要開始新生活,只有我難過。」
李逾白問:「我對你做了什麼嗎?」
賀濂心一緊,旋即聽到貝斯手小聲說:「你什麼也沒做,你喝醉了,站不穩。我只想扶你一下,我……從來沒那麼近碰過你。」
「那……」
「但是你知道,我一直喜歡你。」
第47章 是他的百獸之王
「我不知道。」
「阿輝他們都知道,你不可能----」
「問你是還把你當朋友,別的想法與我無關。」
聲音冷出了冰渣,李逾白最後那口酒一飲而盡,掐著橘子皮放進嘴裡嚼。見貝斯手不再說話,他把玻璃杯推回吧檯:「不要把話說死了。你一定看過那個視頻,當天的事我記不得,你能告訴我嗎?」
貝斯手搓著衣角,舞台的音樂更大了,燈光晃得像打閃。
他良久才說:「有個人,你沒來之後找過阿輝一次,那個視頻他當時就知道,拿給我看了,要我留著,以後說不定有用。白哥,真不是我們拍的。」
是複製的版本,他還記得那個視角藏在酒吧的卡座。
李逾白眉角一跳:「你還記得那個人長什麼樣嗎?」
貝斯手想了想說:「男的,四十歲左右吧,挺溫和的,嘴角有一道疤。後來有妹子說他在酒吧里蹲了好長時間,可能想找漂亮的人。」
當他說出「嘴角有疤」的時候,李逾白的呼吸幾乎停了一拍。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走出綠川酒吧,坐進賀濂的車裡。賀濂沒直接啟動,而是把天窗打開,露出一小片被樹葉遮擋的夜空。
賀濂說:「我們想的是同一個人嗎?」
李逾白篤定地點點頭:「楚尋常,是他。」
賀濂咬了咬牙:「我就知道,之前曝光隊長戀情的,會不會也是他?套路跟這次一模一樣,就是想利用輿論把FALL拉垮----」
「他不是掛靠爍天麼,估計還想把TSU帶到巔峰吧。」李逾白望著那片黑藍的天空,「我們擋了TSU的路,一次,兩次。裴勉,小江,我……」
「傻/逼。」賀濂罵了一句。
李逾白卻笑了:「別人當著你的面跟我表白,你不生氣就算了,想的居然是這個?我家小濂簡直該得本年度最敬業獎。」
賀濂噘嘴:「你不是當場就給拒絕了嘛,沒我事兒。」
李逾白故意逗他:「我要是反應慢一點是不是就該送命題現場了?」
「那必須的!」賀濂抓過他的脖子往低了按,惡狠狠地一親李逾白嘴唇,接著啟動車子,後知後覺地驚叫,「臥槽,剛才要是被拍到了怎麼辦?!」
「退出娛樂圈。」李逾白笑得很賊,「這兩天正巧考研報名呢。」
「想都別想,你要火,跟我一起。」賀濂說。
他笑了一會兒,感覺那股平靜的確撫慰了自己。可能還是因為賀濂,他還沒想到解決方案的時候,賀濂就提出來了,把他抓到四川東路的酒吧,遙望藍鯨體育館頂棚。換做自己決定,李逾白可能永遠不會想來。
潛意識裡,他逃避著這一切,貝斯手所言「喜歡」他也不是毫無察覺。悉數種種加在一起,李逾白很難面對曾經了。
是賀濂逼迫他去喝以前喜歡的酒,聽到那句話。
然後他面對了才發現,熟悉的環境,舊友的告白,並不像想像中那麼難以啟齒,也沒有讓他動搖分毫。
「我還是想問一句啊……」賀濂說話時音節黏在一起,似乎就能顯得不小氣,「那個小溪,你們以前關係很好麼?還有阿輝又是誰?」
「還說無所謂呢?」李逾白挑起眉看他。
賀濂盯著柏油路的白線,吹了聲口哨。
「阿輝是樂隊主唱,以前,我老和他們混在一起。學校里大家都想著績點、講座、科研論文和獎學金之類的,家裡爸媽更喜歡李山青也不在乎我學得怎麼樣,自己孤零零的,就想找點存在感。」李逾白往後仰,手指把安全帶扯來扯去。
「你居然是這樣的人嗎。」賀濂鬆開一隻手掐李逾白的臉。
李逾白讓他專心開車:「人嘛,社會動物,我從小就這麼覺得,如果沒有誰讓我有這個存在感,會非常焦慮----被星探找到簽了光華的時候,一方面覺得應該找點事做讓自己忙起來,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緩解這種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