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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0:52:07 作者: 林子律
    「白哥,」賀濂喊了一聲,不用他問,先說著,「逐流哥說他想靜一靜。」

    李逾白指了指他出來的地方:「在衛生間裡靜一靜?」

    賀濂撓頭:「沒有,他先離開了,我……我上了個廁所。」

    李逾白說哦,陷入乖戾的沉默。

    他索性靠在牆上,指尖互相搓著,是菸癮的前兆。但他自從畢業的夏天就沒有抽過,為了保護嗓子,這算戒菸成功後唯一的衝動。

    賀濂問他你怎麼了,李逾白搖頭:「我有點煩躁,他……說那樣的話。」

    「我以為你能理解他的苦衷。」賀濂說,寬容地笑了笑,「和我想像中很不一樣,他說出『退隊』的時候,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逾白笑了一聲。

    賀濂停下來,無辜地望向他,用目光詢問為什麼發笑。

    李逾白卻說著:「他告訴了你什麼嗎?比如唐早,還有其他的事。」

    賀濂搖頭:「沒有,他讓我自己想問就問,但我想了一圈,只希望他不要說氣話。他聽完跟我說,不是氣話,然後就出去『靜一靜』了……我不是故意的,真想不起能說什麼。」

    最後一句的聲音很小,像匆忙的解釋,好叫李逾白不怪他。李逾白聽出弦外之音,抬手揉了揉賀濂的頭髮,順勢勾過他的脖子往懷裡帶,就這麼拎小狗似的把他往練舞室的方向拖,賀濂「哎」了幾聲抗議無果。

    「你不去看看逐流哥嗎?!」

    李逾白拖長了聲音:「不----去----」

    賀濂:「為什麼啊?」

    李逾白彈了把他的額頭,滿意地看到個紅印子:「讓他靜一靜吧,回頭我再去做思想工作。」

    賀濂停下不走,李逾白意外地低頭看他,對方乘機逃脫了他的魔爪。他整理了下被李逾白揉亂的髮型,唇角含笑:「我以為,你真的什麼也不在乎啊。逐流要是不幹了,你肯定接著就不干吧。」

    玻璃窗外,雨勢似乎漸漸小了,天邊一道金光卷過了灰雲的邊緣。

    李逾白臉皮有點發熱,不露聲色地扭過頭:「我……他媽的合同還剩下幾個月,現在退出,違約金也得付個雙倍吧,你以為秦總做慈善呢?」

    賀濂笑出聲:「哦----好吧!」

    「笑屁。」李逾白說,作勢要揍他。

    「我錯啦。」賀濂認錯爽快,堅決不改,主動地抱著李逾白的胳膊,「走走走,回去!」

    突然貼上來的身體溫溫熱熱,帶著年輕的朝氣。沒差幾歲的年齡,但賀濂看著就是比他蓬勃多了,李逾白被他半推半抱地往前拉,很想長嘆一口氣。

    為什麼要給逐流做思想工作呢?

    他差一點就沒憋住。

    「看著你這樣,我突然也開始希望這個團越來越好。」

    怎麼說得出口嘛。

    走到練舞室門口的時候,李逾白抓住賀濂的手腕,他被佛珠硌了一下,開玩笑問:「賀濂,你跟我說一下,你想要FALL大紅大紫嗎?」

    賀濂眨眨眼,條件反射要肯定回答,李逾白補充道:「你說實話,要發自內心。如果為了大家,說出來不要臉紅;但如果為了自己,我不想聽你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撒謊。」

    「為什麼呢?」賀濂反問他。

    李逾白的目光掃過顏色深沉的紫檀:「這決定了我會怎麼看你。」

    賀濂:「你相信我嗎?」

    李逾白放開他,推開面前那道門:「我不是小孩兒,沒那麼好哄。」

    「我真心的!」賀濂匆忙地說著,跟著他一腳走進去,還想要辯解,李逾白轉過頭看向他,那雙眼中的神色平靜卻令人心寒。

    「那就證明給我看。」他說。

    轉過臉去就是另一副表情,他笑得促狹,捉住顧隨一陣揉臉:「哎呀小隨,白哥去了個廁所回來,怎麼還在哭?」

    顧隨惡狠狠地按著鼻子:「不要你管!」

    賀濂探出頭:「小隨怎麼了,眼睛紅得好厲害?」

    裴勉看熱鬧不嫌事大:「哦?回來啦,你剛才錯過了一場好戲哦……」

    「啊啊啊啊隊長我求你了不要再說了----」顧隨跳起來鎖喉裴勉。

    場面一度滑稽,誰都想活躍氣氛,但都不太能真的笑出來。李逾白拿出手機,戳開某個上回私聊還停留在半年前的聊天框。

    「逐流,你在哪?」

    第24章 男人與男人的談話

    茶水間是個好地方,李逾白當練習生的時候沒什麼朋友,一到休息就躲在茶水間的最邊上,貼著窗戶,低頭玩吃豆人。

    在這裡消磨的時光說不上好壞,總是一份特有的回憶。而這時,他推開這道熟悉的大門,看見江逐流坐在以前自己最喜歡的位置,僵硬地把手機屏幕按亮按滅,旁邊咖啡機正在自動磨著咖啡豆,發出輕微的聲響。

    「我還以為你去別的地方了。」李逾白拿了個紙杯,接滿咖啡後坐在江逐流對面。

    「能去哪兒,外面在下雨。」他說。

    兩邊座位中間的過道又長又窄,喝了口咖啡,李逾白皺著眉又去夾方糖:「退隊的事,不會是真的吧?這會兒退還要賠違約金,賀濂的房租,廣告費都沒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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