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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0:21:56 作者: 臨淵魚兒
    蒲信南也忍不住坐了過來,嘖嘖稱奇,好傢夥,這手速,絕了,他單身25年都練不出來。

    漸漸地,他視線從電腦屏幕轉移到了那張明艷的臉上,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們以前,有見過嗎?

    時間在緊張刺激中悄然流逝,手機震動聲打破安靜,蒲嘉念瞥了眼屏幕,小聲說:「姐姐,渣男給你打電話了。」

    孟回正進行到答題關鍵處,容不得半點分心:「不用管。」

    「哦。」蒲嘉念幫忙按了掛斷。

    聽到機械女聲播報「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沈寂露出無奈之色,揉了揉疲倦的眉心,她這是真生氣了,連他的解釋都不願意聽。

    要怎麼才能哄好?他毫無頭緒,感覺比收購一家跨國企業還要棘手。

    沈寂換了身衣服下樓,岑姨滿臉擔憂地攔住他:「這兩天你腿傷復發,好不容易才好了些,張老再三叮囑還得再多養幾天,你又要去哪裡?」

    「岑姨,」沈寂將袖口往上疊了兩折,「有很重要的事,必須下山一趟。」

    他態度堅決,岑姨也沒法子了:「那我今晚再幫您約張老做針灸治療。」

    「好,謝謝岑姨。」

    一路山色相送,沈寂抵達月巷停車場,時針正好指著六點。

    落日熔金,紅霞漫天,將暮未暮的天邊被塗抹得如同梵谷的油畫,他在黃昏的小巷,清影寂寂,不疾不徐地前行。

    巷口網吧里爆發出驚呼,三十秒前,音樂比賽的網絡積分排行榜上殺出一個掛逼,幾乎掐著截止時間,強勢殺進了決賽!

    其他參賽選手們憤憤不平,齊聲討伐,要求主辦方出來給個說法。

    另一邊,民宿二樓朝南的房間。

    「進了!真進了!」蒲嘉念激動地抱住孟回,仍覺得難以置信,「天啊,好像在做夢一樣。」

    「常規操作,」孟回淡定地拍了拍她後背,「要是再給我十分鐘,能殺到積分榜第一名。」

    「能重進決賽我已經很開心了。」蒲嘉念並不貪心,她想到什麼,眉心微蹙,「感覺有點對不起被擠下去的那位。」

    「傻姑娘,」孟回一眼就看破她心思,在那泛著紅暈的臉蛋上輕捏了捏,手感真好,「這個位置本來就是你的,我只是幫你拿了回來,不算作弊。」

    「也是哦。」蒲嘉念嬌憨地笑了笑,「姐姐,我請你吃飯吧。」

    「走,正好餓了。」

    吃完飯已是暮色四合時分,晚歸的小學生成群結隊,嘻嘻哈哈地打鬧,孟回買了杯菠蘿沙冰,微笑著和他們擦肩而過。

    彎月晚星就位,小巷裡接連亮起了燈,她家門前的那盞下面,立了道頎長身影,白衣黑褲,半倚著門,頗有玉樹臨風之姿,逆光的緣故,看不清面上表情,遠遠瞧著,倒像一座望妻石。

    有對散步的老夫婦說笑著經過,男人循聲偏頭看來,站在原地不動的孟回,就這麼被那雙好看而多情的桃花眼鎖定了。

    才兩天多沒見面,怎麼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孟回想裝作沒看到他,徑直開門進屋,似乎有點無禮了。

    但她又不想表露對他的在意,語氣冷淡得不能再冷淡:「有事嗎,沈先生?」

    沈寂心口莫名地一緊,長睫在眼瞼處落了明顯的陰影,末梢凝著橘色燈光,細碎地抖落進眸底,看著她的眼神略顯迷離:「今晚月色好像不錯,去走走?」

    微啞的聲音透著磁性,被徐徐晚風送進了孟回耳中,應激性地驟生酥麻感。

    所謂三分鐘熱度,是她不喜歡了主動選擇放棄,而不是由於外界因素被迫放棄,兩者有著本質區別,孟回不想不明不白地放棄,即使被判死刑還得有個罪名呢:「走吧。」

    他隻字不提被她接連掛斷電話的事,孟回更不可能主動開口,於是一對影子沉默地,慢慢地在巷子裡走著,一路安靜無話,她默默在心裡倒數,如果再走十米他還不說話,她就掉頭回去了。

    走了十米又十米。

    路過燈火通明的星空咖啡館,男人停下腳步,定定地凝視著她,閒聊般說起:「我朋友有個兒子,最近想學古琴,你方便教他嗎?」

    醞釀了這麼久,他要和她說的就是這麼無關痛癢的小事?

    可能是對他的解釋抱有期待,心理落差太大,孟回並沒深究他話里的深意,她耐心耗盡,轉身要走,不料迎面走來之前那對母子,他們像是刻意等在這兒,女人溫柔地對她點頭笑了笑,小男孩則是跑過來,對著沈寂喊了聲:「小叔。」

    小叔???

    孟回怔愣地對上那張肖似他的小臉,心湖猶如被投入一塊巨石,濺起的水花十米多高,定海神針似的梗在心間的刺就這麼被拔除了,全身為之一輕。

    某個事實浮出水面:她始終在意,並且耿耿於懷。

    孟回不想在臉上露出端倪的,可唇畔就是不受控制地一點點彎起。

    原來不是兒子,而是他侄子,這誤會大了。

    所以,這兩天莫名其妙的飛醋她是白白吃了?!

    孟回有一丟丟心虛地瞥過去,卻發現男人一直在看著她,她第一反應是避開,但沒避開,坦然地迎上他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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