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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20:19:05 作者: 黃蘭淮
他倒是希望他爸能動手,只要這一巴掌打下來,不用他多說話,大家心裡的那杆天枰就自動計量了。
盛江的手高高抬起,很快又匆匆放下。他一向揮巴掌揮得習慣了,有點兒不分場合了。好在他沒有完全被氣糊塗,手放下來的時機怡到好處。
盛傑垂下腦袋來,輕輕地勾起嘴角,在心裡鄙視盛江。就憑他爸這動不動沖他吹鬍子瞪眼,抬手踢腳的架勢,吃虧的肯定是他自己。
盛江感覺到周圍不斷有探究的眼光掃過來,壓下火氣,惡狠狠地說了聲,「快走!」
盛傑加快了腳步跟著他走出校園。
只是人才剛出校園就看到了昨天蹲點的那位女記者。女記者昨天剛嘗到一點甜頭,她寫的那片報導不但占了個好版面,而且造成了不小的社會影響,報社主編已經給她下達了命令,讓她接著追蹤盛傑這條線,繼續報導『後媽』的新聞。
這不,女記者從學校還沒放學就蹲在門外等候。她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採訪到盛傑,從這個當事人嘴裡聽到具體的故事內容。
當她看到盛傑出現,並且身邊還跟著個與盛傑長得有些相像的男人後,頓時心花怒放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女記者衝到了盛江的面前,「你好!我是XX報社的記者,請問你是盛傑同學的父親嗎?」
盛江手足無措地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愣了一會兒後才擰著眉頭斥道:「你說你是幹什麼的?」
「我是XX報社的記者,您是盛傑的父親是吧。我想對你們父子倆做一個二合一的採訪,您覺得怎麼樣?」女記者堆著滿臉的笑,嘴上問道。
盛江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他轉頭瞪了一眼盛傑。盛傑無奈攤手,「就是她跟蹤我,拍了那些照片的。」
盛江一聽原來這個就是害他今天差點顏面盡失的傢伙,一直隱忍不發的怒火直接轉移到了女記者的身上,他見那女記者端起照相機想要對著他拍照,氣得上前一步抓過相機,狠狠地摔在了馬路中央,「你有沒有職業操守!知不知道這是侵犯他人肖像、隱私權。我們沒有同意你的採訪,你憑什麼在報紙上胡說八道!」
女記者被盛江這突然的爆發給震懾住了,等她反應過來跑去撿自己的相機時,相機被馬路上呼嘯而過的計程車連連碾過,碎成了好幾塊。女記者同樣氣得渾身發抖,站在馬路邊與盛江對視,過了一會兒,女記者拿出電話,打電話報警。
盛江聽到那女人報警之後,心裡有點兒後悔。不過一想到這記者沒經過他們同意,跟蹤偷拍了盛傑,本來就是她的不對,鬧去警察局他也不怕,「報警就報警!誰怕誰?別仗著你手裡握著根筆桿子,口誅筆伐就能隨性所欲,今天不單單要去警局,我還要告你,告你跟蹤未成年人,偷拍別人家隱私……告你侵害別人名譽!」
女記者把記者證甩得啪啪響,「我是正規報社記者。我有採訪權和報導權的,到底誰不懂法,你要告我??你去告----去告啊!你能告倒我算你有本事!」
「別拿這種破證來忽悠我。你再有權利也不能不經同意就騷擾未成年人。我倒要看看,拿著本破本子就能登天了不成?這世上沒有這種道理。」盛江不甘示弱,氣勢做得足足的,和那位女記者就『權利』問題爭辯起來。
盛傑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這兩人你來我往地控訴對方,悄悄地退後幾步,轉身就走。明面上已經沒他什麼事了,接下來就看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
接下來的幾天,無論是媒體還是盛江都沒功夫來找盛傑的麻煩,因為這兩方首先掀起了『戰爭』。
那天女記者和盛江進了警局後,在警察的調解下無法達成和解協議,第二天,一篇關於『盛某當街怒摔記者相機,辱罵大眾媒體』的報導上了本地日報,報導上詳細向大眾普及了什麼叫做記者權利,稱:記者有採訪權和報導權,採訪權裡頭包含有隱秘採訪、暗訪等詳細內容,以女記者自己的視角講述了如何遭遇暴力拒訪一事的過程,稱盛某身為公職人員,有輕微暴力傾向,不明是非,不懂法律,故意阻撓記者正當採訪行為蹊蹺,結合盛某之子月前遷戶種種行為,暗示『新時代繼母』節目報導不實……
這邊女記者一方採取行動後,盛江在接受另外一方媒體採訪時,指出女記者跟蹤偷拍自己兒子,在其子明拒採訪後,用這種不入流手段採訪,蹲點其子學校,打擾其子學習和生活,這種已明確侵害他人生活的行為不受記者權保護,提出要通過法律手段保護自己的孩子,並再度呼籲媒體:不期望打擾孩子,孩子在上學,未成年,希望能給他一個受保護的學習和生活環境,然後就是這兩方你來我往的『紙上博弈』。
女記者一方暫時具有優勢,因為人家把盛江本人也當猛料來挖,一層層地挖下去,挖到了十六年前,挖出了盛江和林芳的故事,又挖出了盛江和李琴的故事,把這兩個女人存在的時間軸一對比,哈哈!怎麼有一年時間的重疊,繼而挖出李琴在盛江和林芳沒離婚時當人家小三兒,懷了身孕的故事……
盛傑每天都在看兩家的報紙,也上各大門戶網站去看底下一堆讀者的評論。見到那些評論的主要方向從『後媽和繼子』之爭轉移到了『正房小三』之爭,他難掩自己的喜悅,拍著桌子捂嘴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