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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的第一場雪，讓這個原本寒風侵肌的夜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沈知意也被這股歡悅氣氛給感染了，她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照片拍好後，點開微信的一瞬間，腦海中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將照片發給顧訣，跟他分享這第一場雪。

    可是一點開他的聊天框，指尖又停了下來。

    頁面還停留在她白天發的那條信息上，幾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是沒有回應，哪怕一個『嗯』都沒有發過來。

    現在才十二點，他應該……還在忙吧。

    沈知意自發地為他找著理由。

    她慢慢垂下眼帘，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低落情緒。

    退出顧訣的聊天框，轉而將照片發給了媽媽，妹妹和徐沅。

    媽媽應該睡了。

    檁市很少下雪，妹妹沈知願長這麼大就見過一回，她激動地發了一長串的啊啊啊啊過來，還說期待京市也快點下雪。

    徐沅則說過兩天就飛過來看雪順便看她。

    但是按照她一貫的路子，沈知意覺得她多半會鴿她。

    樓道里接踵而至的人興奮地跑了出來，唯有沈知意一人意興闌珊，將手機揣兜轉身上了樓。

    ……

    這場雪斷斷續續地下了好幾日，將整個海城變成銀裝素裹的冰雪城市。

    沈知意穿著厚厚的羊絨大衣走下樓，小區樓下已經堆起了好多個可愛胖乎的雪人。

    不怪大家會這麼興奮，畢竟海城有近三年沒有下過雪了。

    路上的積雪還有很多沒有清掃乾淨，沈知意便不打算開車去上班，準備吃個早餐去坐地鐵。

    來到早餐店，店裡客人不多，她挑了張靠窗的桌子坐下。

    老闆娘熱情走了過來：「小美女早啊，今天想吃什麼?」

    「肉丸粥吧，再要一份豆漿。」

    「好嘞，先坐會哈。」

    老闆娘先上了豆漿。

    沈知意雙手捧著熱乎乎的豆漿喝了兩口，抬眸看著玻璃窗外。

    天上又開始下起零星小雪，在路邊等車的一對小情侶原本依偎在一起，女孩見下起了雪，立刻興奮地伸手去接，她身旁的男孩則急急忙忙從包里拿出保暖手套給她穿上，生怕她凍著。

    很溫馨的一幕，沈知意定睛看著，心頭忍不住滋生了些許羨慕。

    「粥來了，小心燙啊。」

    沈知意放下豆漿準備喝粥，一抬頭，看見隔壁桌也點的肉丸粥，但那個人碗裡的肉丸只有她的三分之一，而她碗裡是鋪滿了的。

    沈知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伸手叫老闆娘。

    老闆娘笑眯眯走了過來：「怎麼啦，還要點什麼呀?」

    沈知意指了指自己的碗，又指著對面的桌子。

    「這下你可別跟我說都是一樣的。」

    老闆娘愣了一下，接著一拍手心，「害----既然是你自己發現的，那我也不瞞著了。」

    她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娓娓道來：

    「就是上次那個帥哥，他來我店裡付了一筆錢，說以後你點的早餐，分量都加一倍，像是你常吃的肉丸粥，牛肉湯米粉這些，如果哪天你起晚了，就讓我留出一份不要賣完，等你來了煮給你吃，但是這些，他都不讓我告訴你。」

    老闆娘的這些話不亞於平地驚雷，若是更貼切一點的形容便是，原本孤寂灰沉的夜空，突然間綻放了一朵驚艷四座的絢爛煙花。

    沈知意先是一臉錯愕，接著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真的都是他安排的?」

    「是啊，我還能騙你不成，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了，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憋不住事兒，我每天都盼著你趕緊自己個兒發現呢哈哈哈。」

    老闆娘咧著嘴笑了兩聲，忍不住又夸道：「那個帥哥是真不錯，那張臉就沒話說了，沒想到人還這麼體貼，對了，最近怎麼沒看到你們一起來吃早餐啊?」

    沈知意從驚訝中慢慢回過神來，她輕聲道：「他回家了……」

    「異地戀啊?那可得好好談了，異地戀這個感情可不穩定了。」

    這時有客人進門點餐，老闆娘轉頭應了聲馬上來，她起身對沈知意道：「你趕緊吃哈，粥別放涼了。」

    沈知意點了點頭。

    她垂眸看著眼前這碗熱氣騰騰的粥，明明粥是鹹的，她的心底卻好似裹了一層蜜，甜甜的。

    她立刻拿出手機點開微信，手指飛快在屏幕上敲字。

    【什麼時候回來?】

    接著幾乎是本能地打下『我想你了』四個字。

    停頓一瞬，她想了想，又刪減修改了一下才發出去----

    【小橘想你了】

    發完，她將手機放回兜里，唇角彎彎，眼中笑意漸濃。

    下午，雪停了一會兒。

    公司外頭的露天花園裡落了一層厚厚的雪，沈知意從裡間辦公室出來接水，才發現大家全都跑出去堆小雪人了。

    沈知意勾唇笑笑，接完水準備回去繼續工作，路過岑森的辦公室，見他坐在椅子上，一臉悵然。

    她腳步一頓，輕叩門，走進去問道：「岑總，您的臉色怎麼不太好?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岑森唏噓地嘆了口氣，道：「喜泰今天宣布破產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