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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8:57:29 作者: 魚俞一
    怎對這名字這般耳熟?她是……?

    寧澤司馬!白罡。

    賢德帝面露厲色,那白罡被貶謫去寧澤那等僻壤之地,在那之前,他乃是京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驃騎大將軍。

    然隨著他那皇兄失勢,白罡自是深受牽連,遷謫窮鄉僻壤。

    想到此處,賢德帝面上盈滿了陰翳和肅厲,那白苓便是在十四年前被送進宮為質的孩童。

    已過去這麼多年,竟還活著,如此看來,這太子與她早已相識。

    莫非這些年來,是太子一直在庇佑她?

    葉扶楹是想娶了白家的女兒,與白罡聯手?可那白罡如今大勢所去,而京中對白家早也是閉口不談。

    很快,賢德帝斂住神色,噙著一副溫和的笑意站了起來,繞過沉香裊裊的鎏金銅鼎,行到了跪趴著的男子面前,拉著人的手將人扶了起來:「太子執意要娶?」

    「是。」

    殿內籠燈明燦,暖黃的日光透光雕花木窗映射而入。

    賢德帝故作為難思慮半晌,道:「既如此,朕便成全你。」

    「兒臣叩謝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語罷,內侍尖銳的嗓音自殿外傳來,「陛下,蕭王殿下求見。」

    葉德穩轉身踏上玉階,朝羅漢榻而去,道:「讓他進來。」

    魏繼一事,他還未找他算帳呢,如今竟是主動來了。

    葉扶楹視線微微掠過,拱手道:「兒臣先行告退。」

    方一轉身,便是迎面碰上了一席暗紫長衫的蕭王殿下。

    其人容貌俊美,精雕細琢的面上一貫看不出任何情緒,行事更是狠辣風行,葉扶楹微微頷首隨即移開視線,闊步走了出去。

    一路疾行,見四旁無人,欲言又止了一路的小太監總算沒忍住開了口,「殿下,您這步……是不是下錯了啊?」

    話音剛落,便是被面前男子一記冷眸驚得頓時頷首,「奴才只是覺得,殿下您為了白姑娘忍辱負重,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如今根基未穩,便迫不及待向陛下求了賜婚,」

    「白姑娘身份特殊,雖白將軍十幾年前已被貶謫至窮鄉僻壤,還是一個無半分職權的閒散文官,但陛下仍是忌憚他的,陛下當真願意允了這道婚事?」

    葉扶楹睨了一眼,「他會允的。」

    雖是忌憚,然白家勢力已至今日,如今東宮處於風口浪尖之上,而東宮後院為空,朝中自有的是想塞自家女兒進來的。

    在葉德穩的眼中,將太子妃之位給予眾人棄之敝履的白家女兒,自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走吧,」葉扶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聲線也不自覺盈滿了柔情和期待,

    「去迎接你的太子妃。」

    ……

    蘭台。

    柳依依行過午膳後便是躺在了塌上打盹,晚春綿綿,確為醉人。

    然不過才將入睡,她便是被清俊端方的俊美男子鬧醒了。

    孤淮凜長指微勾,掀起了帷幔,內里一團軟綿極是惹眼,許是午後日光太過刺眼,小丫頭將頭深深埋進了被褥之中。

    男子無奈一笑,也不怕將自己悶壞了。

    孤淮凜輕喚了一聲,隨即掀開被褥,將那粉雕玉琢的瓷娃娃撈了出來。

    那白膩瑩潤的玉頰上此刻暈染上薄薄的粉緋之色,誘人極了。

    清透的眸逐漸變得幽深,孤淮凜喉結滾了滾,終是柔柔推了推少女,「依依,起來了。」

    少女哼哼唧唧著,朝裡頭縮去,豈料卻是被束得緊實。

    「乖,起來了依依。」

    清潤悅耳的嗓音落在耳邊,柳依依仍是難受極了,被人打擾到一半的睡眠,令她有些說不上來的鬱悶和煩躁,如此心境下,連著語氣自是有些生硬,「要幹嘛嘛?」

    然在男子聽來,卻是帶著令人難以抵擋的嬌甜和軟糯。

    孤淮凜唇角暈染著化不開的笑意,「再同我入宮一趟吧。」

    良久,見少女不答,男子俯身靠近幾分,又重複了一遍,「隨我入宮一趟。」

    「不,不要!」少女朦朧中,極是煩躁,手臂猛得一揮。

    「啪!」

    清脆的碎響震耳欲聾,手心與柔膩肌膚相碰的觸感霎時躍進腦海,激得少女登時睡意全無。

    柳依依只覺得天翻了。

    只見男子那清透如玉的左面上,赫然出現了幾個鮮紅的手指印,根根分明。

    她瞪大了眼兒,滿是驚恐。

    完了,完了。

    她打了公子,還是公子那精雕細琢的俊臉!

    「嗚……公子,我錯了。」

    即使她極力掩藏了,然聲線仍是止不住的發顫兒,睫毛也抖得厲害,在皎美的面容上撲閃著似振翅的蝶。

    只見,面容清俊的男子抬起了大掌朝她襲來,柳依依一驚,止不住往裡頭縮去。

    「躲什麼?」男子嗓音淬上了說不清的寵溺和笑意。

    他一把將少女拉了回來,盈著那裊裊細柳,將人抱在了腿上。

    「嗚公子,我真的錯了……」柳依依吸了口氣,似下了很重的決定,「公子你打回來吧。」

    隨即少女怯怯閉上了眼兒,微抬起臉,將自己的面盡數呈現在男子面前。

    春意盈盈,少女暈染上粉緋的芙蓉面直比所有的春華明景還要昳麗美幻,粉膩霜膚如雪脂,瑩潤透徹。

    孤淮凜情難自禁,微涼的指腹柔柔捻挲著比世間所有羊脂玉還要膩手的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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