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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8:57:29 作者: 魚俞一
孤淮凜微怔稍許,為什麼對她這般好?
看來小丫頭還沒看出來呢,男子清貴優雅的玉面上難免划過一絲失落,罷了,小丫頭還小,還需再慢慢教些時日。
馬車一路行駛,凜凜發出軲轆的碎響,車廂內兩人斂著眸,各懷心事。
不知過了多久,馬夫在外面喚了一聲,「孤大人,魏府到了。」
「走吧,依依。」
甫一下馬車,面前之景映入眼帘之際,柳依依不禁也是一瞬的怵愣。
黑楠木為主體的門扉兩側掛滿了白幡和百花。
魏府小廝見人過來,迅疾朝里去通報。
很快,一位身著素色衣裝的婦人在一個丫鬟的攙扶下行了出來。
來人周身縈滿了濃郁的悲戚和疲態,發紅的雙眼腫大,眼角還掛著幾滴未落下的淚。
「不知孤大人前來拜訪,有失遠迎。」魏氏行了個禮,卻覺嗓音嘶啞無比。
孤淮凜斂眸微微頷首,「魏大人突遭不測,還望魏夫人節哀。」
話音剛落,魏氏心裡難免划過一絲悲愴,隨即道:「孤大人裡面請吧。」
步入宅中,偌大肅穆的院宅里通體掛滿了白帷,青石板磚鑲嵌的地面上散了眾多冥錢,而地那在上秉著一路的白色蠟燭,想是已經徹夜燃燒。
這是柳依依在孤老太史公逝後第二次見識這般場面,滿目的瘡痍與悲戚,濃郁的哀痛苦楚縈滿了整個大宅。
孤老太公也是被人謀害所殺,一介死節良臣只專撰寫於手中史冊,如此避世聖賢之臣竟也招來了那眾奸宦的忌憚,不惜痛下殺手。可更令人悲痛的是,線索斷斷續續,至今也未查出真相。
而魏繼,她也曾見過活生生的她,如今不過幾日,他便橫死於府邸書房,這其中一二,少女不禁感到一絲悵惘和酸澀。
魏氏領著兩人到了大堂,內里壓抑的低泣聲時而起伏,身著素白孝服、頭戴白花的妾室及子孫們聚在一起給所逝之人燒著紙。
孤淮凜行了上去,玉身長立於正中央,對著那置著的通黑楠木棺材躬身作揖。
行了三次後,又是為魏繼燒了幾張紙錢。
魏氏此刻情緒已好轉了些,被悲痛浸染的有些發懵的腦袋此刻清醒非常,落在男子俊拔的背影之上的視線也不禁灼了幾分,來的這清貴俊儒的太史大人前來弔唁只怕不是偶然。
她夫君死於非命,只怕這位大人特意前來也是為了查案。
想到此,魏氏深邃的眸里不經意染上一層異色,她走向此刻立於中央的俊逸公子,道:「孤大人,借一步說話。」
聞言,柳依依連忙望向不遠處的孤淮凜,張著的盈盈杏眸里微有一絲竟詫,這魏夫人竟看出了公子前來的目的。
「請。」孤淮凜微微頷首,說罷不余給了正凝著自己的少女一個眼神,示意她緊跟著自己。
柳依依自然明白男子眸中的深意,待兩人行了幾步,隨即便跟在了孤淮凜之後。
繞過庭廊回甬,幾人行到一處偏廳,魏府下人斂聲屏氣為自家夫人和前來的矜貴公子各斟了一盞茶之後便是立即識趣退了下去。
魏氏自然瞧見了男子身後立著的少女,率先問道:「孤大人,這是?」
「魏夫人莫見怪,此乃在下……」孤淮凜將幽深的眸在少女身上頓了稍許,似在遲疑是以未婚妻的身份介紹還是……
殿內暗香氤氳,靜謐的有些可怕。
見自家公子幽眸落在自己面上,卻是遲遲未回答,少女不禁以口型提示:「貼身侍女。」
孤淮凜眸色稍斂,終是順著少女答道:「貼身侍女。」
室內茶香四溢,滾滾清茶中氤氳的絲絲白霧瀰漫,映襯的男子的容顏愈發如畫如雪,可往細了看,那半斂的桃花眸眸里卻一絲極難察覺的幽深。
見男子回答,魏氏探究的眸自少女身上划過又落到了男子身上,道:「恕妾身魯莽,敢問孤大人今日前來是為了何事?」
孤淮凜眸微眯了眯,道:「魏夫人冰雪聰明,在下也便不藏著掖著了。」
「魏大人遭人謀害含冤而死,在下今日前來實為查出殺害魏大人背後的真兇。」
面容清俊的男子眸色微冽,磁性清潤的嗓音此刻也染了些冷凜。
魏氏極是聰慧,她自然一早看出了自己此番前來的背後深意,可令他有些疑竇的是,這魏氏對這番似有些超乎尋常的敏感和警惕。
被男子這般盯著,饒是見識過多年內宅風雨的魏氏也不禁有些難以直視,她斂了斂眸,道:「孤大人需妾身配合什麼?」
「可否請魏夫人引路魏大人身死的書房?」
話音剛落,只見魏氏暗自攥了攥手中的淚帕,面不改色道:「孤大人,夫君身死後,大理寺和縣衙的皆三番五次的前來,書房內的東西早已交至大理寺之手。」
孤淮凜眸色凝了凝,江家父子也參與
麗嘉
此事?
「魏夫人,不知可否也讓在下一併瞧瞧魏大人的屍首?」
聞言,魏氏面色凝重幾分,隨即訕笑一聲道:「孤大人肯為夫君申冤自是極好,可眼下夫君已逝,妾身怕……」
邊說著,魏氏啜泣了起來,布滿皺紋的面上很快淌滿了淚水,「妾身怕擾了夫君好不容易得到的清淨……」
「妾身雖一婦道人家,自是知曉孤大人聖命難為,可夫君素日裡也是辛勞至極,朝堂風涌詭譎,為護好這一大家子,夫君他日日提心弔膽,未曾睡過一日好覺,如今終於可以歇息了,妾身可否求孤大人勿再開棺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