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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8:57:29 作者: 魚俞一
「嗯。」他輕聲答道,冷淡的聲線卓然暗沉。
柳依依攬過男子的臂望自己肩上放去,再扶著其精瘦的腰起身。
「唔。」少女發出無意識嬌軟的悶哼。
太重了,孤淮凜怎麼這麼重?
此刻她與男人挨得極近,男人的頭微微朝她傾斜,含著馥郁酒香的溫熱氣息傾灑在她脖間,頓時,面上泛起了粉,她望四處瞥了瞥,卻見方才還在一旁的沈忱此刻早已沒了人影
罷了罷了,她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勁把男人扶起來。
而此次,卻是順暢了不少,少女無暇思慮,她傾盡全力以身體撐著高大欣長的男人亦步亦趨望青雲居而去。
「呼。」待將男人放置在寬敞柔軟的架子床上,柳依依喘了口粗氣,二月的天甚是寒涼,可她額是已是布滿了細汗,她抬起袖子試了試,隨即上前褪去男人的鞋襪。
待蓋好棉被欲出去喚人煮一碗醒酒湯時,卻見自己衣衫被人微微攥住。
男人泛著潤的玉指正有力無力攥著自己的衣擺,她微微一扯,竟是掙不開。
少女軟軟吐了口氣,順勢坐在了榻側,既走不開,那便好好欣賞欣賞如此「美景」。
玉冠束起的烏髮有幾絲散了下來,胡亂墜在男人清透如玉的面上,柳依依抬起素手將其挑至一邊。
日光晃晃,驟是寬敞寢殿的里側也染上金燦燦的日輝,這暖黃的光將架子床上的場景映得清清楚楚。
嬌小柔美的少女撐著下巴,清亮的眸眨也不眨瞧著正醉著染了邪氣的美人兒。
以往她沉醉孤淮凜的美貌時,都會被男人發現,這次他醉了,自己可得看個夠。
少女的眸里毫不掩飾驚嘆和羨意,她的主子長得著實驚為天人,側顏清貴,發如墨,膚如雪,盡顯雋逸俊致。
難以想像,如此的男子會心悅怎樣的女子,嬌媚?冷艷?或是同他一般的清冷美人?
柳依依偏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那幅夏日蓮荷圖,那畫上的人娃娃到底是誰呢?
鬼使神差的,她輕輕喚出了聲,「公子。」
醉酒的男人竟出乎意料微微應了一聲。
少女吐了口氣,繼續道:「那夏日蓮荷圖上的娃娃是誰啊?」
室內的香徐徐燃著,彌著淡淡的清香,這股香與孤淮凜身上的木荷香味有幾分相似,卻是竟不如男人身上的好聞。
偌大的寢殿內安靜得能聽見兩人交叉在一起的呼吸聲,良久,只聞男人說:「我的未婚妻。」
剎那,一股異樣的情愫充盈在柳依依的心間,這股無頭無序的情緒來得太快,竟是讓她發堵。
她喘了口粗氣,又問:「那她人呢?」
這次,等待良久,男人卻是再未回答,底下被攥著的裙角不知何時已經鬆開,她為男人掖了掖被子,取下金鉤吊著的青色帷帳擋住刺眼的日光,便提步走了出去。
細軟的腳步聲直至消失,只見方才緊闔雙眼的矜貴男人驀然一睜,深邃眸里的迷茫不再,暗流涌動,盡顯滾燙和幽深。
小丫頭還是沒記起來呢。
第16章 你是誰
◎「就這麼護著一個丫鬟?」◎
當柳依依端著醒酒湯再踏入寢殿時,卻見方才還微醺的男子此刻已立於案几旁。
長身玉立,那泛著潤的玉指正翻動著手間的書頁,那書便是她晨間修補好的古籍。
午後陽光正好,翻動書頁那窸窸窣窣的碎音隨著傾灑的燦燦金光一同落下,男子已恢復好往常的清淡之姿,適才散亂的幾絲烏髮已經束好,雖如畫清雋的面上的薄紅還未褪去,可那雙眸子是清冽深邃非凡。
不是醉了嗎?這麼快就清醒了?
「公子。」
柳依依邁著碎步朝孤淮凜的方向走去,踏過厚厚的紅絨地毯,她將手中乘著醒酒湯的青瓷碗齊眉,欲遞給男子。
男子並未言語,清冽的眸緊緊囚著手裡的書,似要尋到何種答案般,他翻了又翻。
接著,男人朝一堆散亂的書頁走去,拿過幾張細細比對。
見此,柳依依垂了垂眸,而後將手中托盤放置在案几上,而後站在一邊靜靜等著。
正走神之際,只聞孤淮凜低沉的嗓音道:「這些可是還未裝訂好的?」
柳依依眨了眨水潤的眸子,那面前一堆柔潔白淨的棉紙張張交疊鋪成一團,確為晨時因缺少銀釘尚未裝訂好的。
「對,」少女走近幾分,又道:「公子現在就需要嗎?」
若是需要,她可立即著手修復。
「嗯。」
說罷,孤淮凜將其遞給了面前的少女,方才他發現父親手撰的其中一本記錄著當年西南王身死之事。
然翻閱幾頁卻是發現父親記載的與正史有幾分差錯,欲望下看時,便是這還散亂著的書頁了。
「公子,修復倒是能修復,只是還缺少些銀釘。」柳依依蹙了蹙眉,若是沒記錯,那釘應當在庫房裡的,若是現在去取,怕是需要些時間。
孤淮凜微微抬眸,道:「我叫人去取來。」
男人清冷微冽的聲音,讓柳依依明白這冊子的異常,她澄著清透的眸子,道:「我去吧,公子。」
「我很快就回來。」
庫房堆砌著眾多蘭台的雜糅碎屑物件,她上次跟著掌事嬤嬤一同去拿過幾樣修復典籍的工具,她自然是認得路的,況且她此次去,還有些麻紙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