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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8:57:29 作者: 魚俞一
    「送柳姑娘回房。」說罷,男子緊緊攥著那毛邊紙,快步走了出去。

    冬日暖陽,光影泠泠,孤淮凜那肩寬窄腰的俊拔背影,卻是在這副場景中似乎又顯現出那日的落寞和悲戚。

    柳依依不禁一陣悵惘,喟然長嘆:奸宦橫行,狠辣殘害忠良致使朝堂動亂,孤老太公自小將好武長子孤寒凜送往軍隊歷練,而將好文的次子送外就學,就是為了讓兩人遠離這些紛爭,怎料造化弄人,終捲入了這詭橘的朝野之爭。

    ......

    等待良久,柳依依等來了被孤淮凜叫來接她的秋葉。

    書房之景駭人又刺鼻,只見秋葉那張小巧頗有些媚意的臉緊緊皺著,捏著鼻子站在離門極遠的距離,不敢再上前。

    「依依,要不你自己扶著牆出來?」

    「……好。」柳依依無奈,一瘸一拐慢慢挪了出去。

    「怎麼樣?」待人一出來,秋葉緊皺著眉準備上前攙扶,柳依依在房間待了極久,身上也已經熏入了味道,待手即將觸及的一剎,她愣了愣,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但轉眼想到這是小公子的命令,她也不能再耽擱。

    「發現了些異常,」柳依依見秋葉過來,邊打著哈欠邊順勢軟軟靠了上去,「好姐姐,我又累又困,先讓我靠會兒吧。」

    少女嗓音甜憨,姿態柔軟。

    柳依依靠在秋葉身上,沒有注意到自己說這話時身旁侍女臉上怔了怔的神情。

    秋葉有些僵硬,連忙問:「可發現什麼了?能證明你的清白了?」

    「黑鼠。」柳依依連打著哈欠,言簡意賅。

    「黑鼠?」秋葉眸中閃過一絲異色,她抬起手晃了晃幾度要睡過去的少女,繼續問:「公子怎麼說?」

    「你還未跟我說,你在詔獄遇到了些什麼?」本是已處死之人,怎麼安然無恙回到蘭台了?

    「我好睏……以後再告訴你吧。」

    柳依依此時困意已經上來,雖聽清了在自己耳蝸邊一直嘰喳的話,但此刻眼皮重的她實在是不想再多說話。

    秋葉面上一陣白一陣綠,終是將全身重量壓在自身的柳依依攙扶著往回趕。

    匆匆用過膳食,柳依依便上了榻與周公繼續約會去。

    日薄西山,這一覺柳依依睡得極為舒坦,孤淮凜也沒有再叫人喚她起來。

    而這幽閉溫暖的房間,凜冽寒風被隔絕在一室之外,直叫她感受不到半點冷意。而受傷的腳在這幾日已經好轉很多了,入睡時一點也為感受到疼。

    待太陽收掉傾灑在大地上的最後一絲餘暉,柳依依終於醒了,她眨了眨還有些迷茫和呆萌的眸子,爬坐起身,孑然長嘆,自己還是那麼能睡。

    沒用午膳直接睡到了傍晚之際。

    她瞧了瞧四周景象,室內典雅秀致,入目清新淡然。

    原主在蘭台果然深受照顧,不是睡的大通鋪,而是和秋葉一同睡在一單間之內,而房間擺設器具也是比一般的下人好上幾分。

    記憶中,秋葉似乎是負責蘭台書房的器具打掃。

    待想到這兒,少女柔和的芙蓉玉面俶爾變得稍有些嚴肅,秋葉負責蘭台書房,書房……難道......

    隨即,柳依依搖了搖頭,她在想什麼呢?秋葉一個和她一般年紀的小丫鬟,怎會有那般膽子呢?況且,她也在蘭台待了數年,怎會幹出那般罔顧人倫之事?

    此時已至傍晚,料峭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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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露在空氣中多時的上半身不免感受到刺骨的冷意。

    柳依依縮了縮,攏起自胸前掉下去的被褥,傾刻間,她隱約想起了秋葉來接自己時那些異常,她為何問自己那些問題?

    正思及次,一陣砰砰的敲門聲傳來,看得出來人的不耐煩和急躁。

    「柳依依,快開門。」

    柳依依正欲起身,只聞砰的一聲巨響,駭得柳依依身軀一震,與此同時,厚重的門扉自門外被人猛得踹開。

    接著幾道人影湧入尚不寬敞的房間。

    只見一襲綠衫女侍服的秋葉走在最前端,神色頗有些義憤填膺,她道:「公子,我就是在她床榻下面發現的這個。」

    秋葉手中握著宣紙包裹好的黑乎乎的東西。

    柳依依不明所以,但見面前幾人嚴肅板正的臉,心中不免幾分猜測,秋葉手中的東西,定是和蘭台一案有關。

    她看向人群中端的孤淮凜,卻見他漆黑的眸只是淡淡瞧著一旁翩躚的燭火。

    「這是什麼東西?」柳依依冷下眸子看向義憤填膺的秋葉,問道。

    秋葉果然有問題,竟這麼急不可耐栽贓到她頭上了,虧得原主還一直真心實意待她。

    「你還好意思問我?」秋葉冷哼一聲,「我說為何蘭台出事前你鬼鬼祟祟,原來竟是瞞著我在房內豢養黑鼠,而這就是黑鼠的飼物!」

    聽完秋葉煞有其事的質問,柳依依只是驟然一笑,看來自她回蘭台起,秋葉就在籌謀如何繼續將她拉下水去。

    說完,秋葉徑直跑向牆邊立著的八角櫃,道:「這裡面還有。」

    櫃門大開,濃郁的怪味頓時竄了出來,只見柜子內里各式飼料分層擺好,甚至還有幾撮黑毛。

    柳依依心道,倒挺像那麼回事,不過孤淮凜會不會信呢?

    只見俊美挺拔的男子緩緩行於八寶桌前,掀袍優雅而坐,隨即不急不緩為自己斟了一杯茶,一副雲淡風輕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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