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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8:34:54 作者: 麵包有毒
    不知怎麼,她反而哭得更是厲害,肩膀劇烈顫抖著。

    她低頭時,陳宴理將頸間繫著的銀灰色圍巾裹在她身上,也覆在她原本的圍巾之上,動作極輕。

    熱度將她包圍,鼻間縈繞著淡淡的皮革香水味,就像是一個安慰的擁抱。

    不知道哭了多久,朱依依終於停了下來。

    而陳宴理望著長椅上放著的那包剛打開的香菸,對她說:「我猜,你是第一次抽菸。」

    停頓了幾秒,他又笑著糾正,「從剛才看來,應該還沒成功。」

    他的笑容有某種感染力,朱依依臉上的淚痕還沒幹,不好意思地別過臉:「你都看到了?」

    「現在還想抽麼?」

    「嗯。」

    朱依依點頭。

    這會風小了一些,朱依依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香菸,動作極不熟練地含在嘴裡,正想拿過打火機點燃,陳宴理忽然湊了過來,離她很近,他低聲說道:「你的打火機大概是壞了。」

    「我幫你。」

    話音落下時,風從南面吹了過來,她的髮絲拂過他的頸間,他喉結動了動。

    香菸終於被點燃,在夜裡發出微弱的、猩紅的火光,朱依依學著平常看到的那樣,猛吸了一口,那股味道在鼻腔內蔓延開來,她猝不及防被嗆到,劇烈地咳嗽。

    陳宴理拍著她的後背,笑著問她:「怎麼樣?」

    朱依依搖頭:「不怎麼樣。」

    「這說明,你和他不適合。」

    這話讓朱依依一愣,她不知道在這句話里,他說的是「它」還是「他」。

    「我曾經有一段時間很頹靡、消沉,依賴酒精,但後來我發現,它除了讓我的生活變得更加消極之外沒有任何好處,其實尼古丁和酒精一樣,只能短暫地麻痹人的神經,從本質上來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陳宴理的聲線本就低沉,此刻聽起來竟有某種蠱惑的意味,「如果你想讓心情變好的話,我倒是有一個方法。」

    「什麼方法?」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維港看日出?」

    望著他的雙眼,朱依依竟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起身離開時,陳宴理幫她把剩下的煙都扔進了垃圾桶。

    ----

    因為有急事要處理,薛裴提前了兩天返回北城。

    周時御覺得奇怪,他本以為薛裴會等朱依依一起回來,沒想到這回竟然願意聽他的。

    飛機上,他終究還是沒忍住,提出了這個疑問,薛裴原是在翻閱財經報紙,聽到他的話,轉過頭看他,說:「不是你說的嗎?」

    周時御心裡一驚:「我說什麼了?」

    「你說,我要是不努力工作,到時候依依跟著我豈不是要一起吃苦。」薛裴似乎心情不錯,對他笑了笑,「我當然不能讓她吃苦。」

    周時御咋舌,臉上表情變來變去,很是精彩。

    聯想起薛裴這幾日精神煥發的模樣,他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卻又不敢確定。

    「你……不會是做了什麼,把人家小兩口拆散了吧。」

    周時御說出口時,都有些磕磕絆絆的,他本能里願意相信薛裴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報紙合上,薛裴靠在椅背假寐,說話輕飄飄的:「我沒做什麼,我不過是在適當的時候,扮演了一個救世主的角色,僅此而已。」

    飛機到達北城是在下午三點,薛裴還沒走出機場大廳,就接到了吳秀珍打過來的電話。

    吳阿姨平時鮮少會打電話給他,今天大概是有急事。

    「喂,薛裴,你現在忙不忙,阿姨有件事想拜託你。」

    「我現在不忙,」薛裴特意去了一個安靜的地方,「阿姨,您說。」

    「依依最近有沒有找你聊過?」吳秀珍說完猶豫了一陣,才開口,「李晝的事,她告訴你了嗎?」

    原來是這件事。

    薛裴心中瞭然,聲音是一貫的溫和有禮:「沒有,發生什麼事了嗎?」

    「唉,李晝那孩子糊塗啊,非要搗鼓什麼醫療器材,砸了一大筆錢進去,還找人借了高利貸,一百多萬啊,我聽到的時候,心臟都快受不了了,幸好昨天他主動來提解除和依依的婚約,不然我也是不可能讓依依和這樣的人結婚的。」

    吳秀珍情緒有些激動,朱建興也在一旁嘆氣,「還好現在發現得早,要是等結婚了,有孩子了,再發生這種事,那就晚了。」

    薛裴望向落地窗外,若有所思。

    他想,李晝這人還算誠信,答應他的事都做到了。

    「阿姨,那依依現在還好嗎?」

    「電話里聽不出什麼來,我就怕她什麼事都憋著,不和家裡說,所以才給你打這個電話。薛裴,你最近要幫忙多勸一下依依才行,周末多帶她出去散散心,別讓她再想著那個李晝了。」

    薛裴薄唇彎了彎,笑著應下:「阿姨,我會的,您放心。」

    「對了,薛裴,你有沒有什麼靠譜的朋友,可以介紹給依依認識的?」吳秀珍這一整天都在發愁,「我打算等依依過完年,再給她介紹幾個優秀的男孩子,但就怕因為李晝這事,她會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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