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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8:26:13 作者: 挫紛
    整個教室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起彼伏的抽氣聲,火藥味兒重得沒人敢說話,生怕會引火上身。

    余束白的視線落在那瓶打翻的墨水上停頓了幾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傅聞笙靠坐在後排的桌子上,臉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痞笑,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他,似乎是很想知道他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

    冷風從敞開的窗戶灌進來,捲起幾張散落的試卷。

    余束白摘下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慢條斯理地放進口袋,教室里忽然間連抽氣聲也聽不見了。

    傅聞笙沒留意其他人的異常反應,他隨意地瞥了眼那幾張滿分的數學試卷,心想這種好學生果然只會虛張聲勢,沒那個膽子真跟他對上。

    他正要讓人滾遠點,下一秒就被對方的拳頭狠狠砸中了鼻樑。

    溫熱的鮮血伴隨著劇痛從鼻腔里湧出來,傅聞笙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這位好學生。

    他本來應該很生氣,可是卻非常不合時宜地發現,這人摘了眼鏡居然很好看,尤其是那雙眼睛。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眼睛。

    這種想法剛冒出來,他就被對方一拳砸在眼眶上。

    傅聞笙抹了把臉上的血,忽然又笑了起來,表情帶著股漫不經心,抬腳踹向對方的時候卻一點力氣都沒收。

    兩個人你來我往地纏鬥起來,一個比一個下手狠,教室里的同學沒一個敢在這種時候去拉架,紛紛尖叫著逃離了現場。

    傅聞笙越打越興奮,最後他使了個巧勁兒卸了余束白右邊胳膊,單手掐著對方脖子把人按在牆上,盯著那雙漂亮又冷淡的眼睛問:「服嗎?」

    掌心下的頸動脈有力地跳動著,傅聞笙的手越收越緊,明顯能看到對方冷白的皮膚染上了一層緋色,可那雙眼睛看向他的時候,眼神仍舊銳利得像刀。

    余束白想掰開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卻怎麼都掰不開。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也清楚地意識到,這個人是真的可能會殺了他。

    但是他完全不覺得害怕。

    意識變得有些模糊的時候,余束白隱約聽到另一個陌生的聲音在焦急地大喊:「聞笙!快鬆開!你想鬧出人命嗎?」

    再醒過來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學校的醫務室,班主任老徐在旁邊絮絮叨叨地問校醫:「真不用送醫院啊?人都暈了,不去醫院做個檢查嗎?萬一出了什麼問題怎麼辦?要不然我還是帶他去醫院再檢查一下吧……」

    余束白咳了一聲,掀開被子坐起來說:「我沒事。」

    說完他才發現自己現在幾乎發不出來聲音,不過徐濤還是注意到了他這邊的動靜,連忙跑過來叫道:「醒了醒了!你可終於醒了!嚇死我了你知道嗎?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余束白擺擺手,用氣聲回:「沒事。」

    脫臼的胳膊已經接回去的,剩下的都是皮肉傷,過幾天就會自己好。

    徐濤看懂了他的口型,被氣得不行:「還沒事呢?你差點就要被掐死了你知道嗎?你看看你這脖子,已經紅了一圈了,嗓子怎麼樣?疼嗎?」

    余束白搖了搖頭,直接起身下床。

    徐濤攔住他,板著臉教訓他道:「你幹嘛呢?不會還想著去打架吧?你媽現在可還在醫院呢,你要是今天真出了什麼事,你讓你媽怎麼辦?」

    「我回去上課。」余束白說。

    徐濤氣得臉皺成了包子:「這會兒著急上什麼課?身體確定沒什麼不舒服的嗎?要不要老師帶你去醫院再檢查檢查?」

    余束白拒絕道:「不用。」

    徐濤仍舊不太放心:「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跟老師說,檢查費老師先給你墊。」

    余束白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我真的沒事,謝謝老師。」

    徐濤嘆了口氣,又開始滔滔不絕起來:「現在倒知道跟我客氣了,剛剛和新同學起衝突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客氣一下呢?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這都快過年了,離高考也就一百多天。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平平安安地參加高考,考個好大學,以後畢業了工作了,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

    「老師知道你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就是因為這個,我才更希望你能順順噹噹地去上大學。你好好想想,萬一今天真出了點什麼事,你過去這些年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費了嗎?」

    余束白又咳了兩下,忍著喉嚨的腫痛說:「徐老師,最後這話你應該跟那個新同學說,是他差點殺了人。」

    徐濤有些生氣:「那也是你先動的手,你不去激怒他不就沒這事兒了嗎?」

    余束白沒再說什麼,直接出去了。

    徐濤在後面急得跺腳:「這小子,我還不是為你好,誰知道跟你打架的是什麼人,要是人家不要命,你也跟著不要命了嗎?」

    余束白沒有回頭,快步進了教室。

    英語老師見他回來,關心地問:「怎麼樣了?沒事吧?」

    余束白:「沒事,謝謝老師。」

    英語老師沖他點點頭,讓他回了座位。

    那個生面孔不在,他的座位還是一片狼藉的樣子,沒人敢隨便動他的東西。

    余束白把地上的書撿起來,簡單收拾一下,拿出試卷開始做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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