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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7:19:56 作者: 山有嘉卉
裴冬宜了解完這些人都是誰以後,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前綴是副理事長。
「從今往後,我又多一個頭銜啦!」她忍不住說道。
溫見琛笑笑,「是啊,以後我是叫你小裴老師,還是裴理事好啊?」
裴冬宜合上文件夾,頭一歪,看著他哼哼兩聲,「你不是都叫太太的嗎?」
「哦,對對對,我叫太太的,只有我能這麼叫。」他做一臉恍然大悟狀,說完又扭頭沖她眨眨眼。
裴冬宜給他翻了個白眼,把頭扭向一邊。
從殯儀館離開,倆人先跟著家裡的車回溫洛莊園,去拿連夢說的那些書。
原本以為只是幾本,沒想到竟然是滿滿一大箱,都是些外語雜誌和大部頭。
裴冬宜好奇地拿起一本,看看封面上的名稱,拼讀道:「Critical care medicine,批評的,呃不對,危急的,照顧,醫學?」
她眼前發暈,「什麼意思啊?」
「危重病醫學。」溫見琛笑著告訴她,「critical care是危重病監護的意思。」
裴冬宜哦哦兩聲,又問:「這一整箱書都是這些內容嗎?」
溫見琛點頭應是,她立馬沒了興趣,放下書就跑了,留下他一個人在那裡整理書。
在溫洛莊園吃過飯,他們回玉河灣別墅的路上,裴冬宜問他:「你會不會覺得拿人手短啊?」
溫見琛想了想,說不會,「我把爸爸讓出去了,還不值得這幾本書嗎?」
在他過去漫長的三十年人生里,和溫致禮分開的時間屈指可數,所有的變化都集中在今年,先是他結婚離開家,接著就是佘雨出現,溫致禮去了京市。
這是父子二人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分開。
「人呢,長大的第一步就是和爸媽分開住。」像是生怕他失落,裴冬宜安慰道。
溫見琛失笑,「我覺得你說得很對,不過……」
他頓了頓,扭頭看她一眼,見她面具好奇,才繼續道:「很幸運,離開家我也不是一個人長大。」
裴冬宜想了想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忍不住笑出聲來,噘著嘴親了親他的臉。
被他嗔怪了一句:「哎哎哎,開車呢,一不小心就會人命關天,請這位美麗的太太不要干擾我的注意力,好嗎?」
她又哈哈大笑,突然戲精上身,「好的呀,這位美麗的太太邀請你今晚共度良宵,司機先生會答應她嗎?」
聲音嗲里嗲氣的,激得溫見琛頭皮發麻,背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好好說話!」
她於是捂著臉又一陣笑。
回到別墅,碰上紀苓薇和譚夏她們在商量,告別宴會那天要不要玩一些趣味性大點的遊戲,比如利用別墅極其周圍的地形把禮物藏起來,然後靠猜謎找線索,線索就那麼些,就看誰們跑在前面速度夠快了。
謝微媛又提議那天去遊樂場玩,比如蹦蹦床什麼的,要集體當一天小孩,給這段時光留下一個特別的結尾。
裴冬宜聽完,想起大伯母跟她說的那件事,於是建議道:「要不……別了吧,這有要跑來跑去的,老胳膊老腿萬一受傷了可不好。」
倆人聽了就笑:「大家都年紀輕輕,你說誰老胳膊老腿,不會說你自己吧?」
「不應該啊,我們比你大那麼多歲都還能跑能跳,你怎麼能說自己不行?」
裴冬宜張了張口,想說不是自己,是你們的家人啊!
但最後還是緊抿著嘴,死死守住了這個秘密。
孟導:聽我說,謝謝你。
連夢給溫見琛的信一直都沒拆,直到晚上睡前,他才將信拿過來,問躺在床上玩手機的裴冬宜:「一起看嗎?」
看見那個白色的信封,裴冬宜眼睛一亮,放下手機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看看看,快點拆開,看看都寫了什麼!」
第一百零七章
溫見琛在裴冬宜的催促聲里撕開信封的封口, 把厚厚的信紙倒出來,順手就遞給她。
然後在她旁邊坐下,習慣性地從後面把她抱住, 把下巴壓在她肩膀上,和她一起看信。
裴冬宜一面向後靠近他懷裡, 一面飛快打開摺疊得整齊的信紙。
「見琛:
見字如晤。
京市匆匆一見, 時間短暫, 許多事當日未能當面告知, 你爸爸說,你有權利知道一切真相,我深思熟慮之後,很認同他的想法,所以寫下這封信, 將當年的一切告訴你。
三十多年前, 我姐姐佘雲因為偶然的機會認識了梁彥,對他死心塌地, 並為了與他結婚,不惜與家庭決裂, 離家出走與他私奔。此後幾年,她沒有與家裡聯繫過一次, 我們以為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卻忘了為人子女常常報喜不報憂, 人也有好面子的時候。
她離家一年後, 我考上寧城大學化學系, 跟你爸爸認識。他是個很英俊優雅, 又風趣大方的人, 總是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我對他很有好感,但那時他已經大三,很快就離校實習並且畢業。同年暑假,我父親因腦瘤術後復發,病中思念長女,囑我前去容城探望姐姐。
我以為過去的幾年她應當過得很不錯,但萬萬沒想到,我見到的姐姐竟然是一副瘦弱不堪、蒼白麻木的模樣,她仿佛驚弓之鳥,對任何人的接觸都感到害怕驚恐,梁家說是因為她接連失去孩子,神智有些混亂,但我並不相信這個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