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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43:10 作者: 青青園葵
    李仁山循規蹈矩地過了半輩子,唯一拼了一次,竟然真的拼對了。

    辣條店中,人來人往的忙亂中,李仁山抬頭,一張憨厚的臉上滿是笑意。

    第140章 何父死了

    ◎唯一雙淬滿恨意的眼神亮的分明◎

    日子在不知不覺間過得飛快, 過了秋收後,天氣漸漸涼了,果木葉子變黃, 一陣秋風吹過,撲簌簌掉下一地葉子。

    何安然的月份大了,外頭又冷, 吃過兩個小侄的滿月酒後,他出門的次數就少了,多是窩在家裡讓林啟給他做些新鮮吃食。

    今日林啟做了羊肉鍋子,才從空間拿出來的新鮮羊肉切塊,放入架在炭火上的小鍋中,等鍋子慢慢煮沸, 翻騰的水浪變得濃白, 香味逐漸濃郁。

    待羊肉煮得軟爛, 林啟先給何安然盛了一碗:「先喝口湯, 當心燙。」

    說完自己也不動筷, 看著何安然舀起一勺, 吹涼後下肚,露出滿足的神色後,他才低低笑了兩聲。

    也不知是不是到了貼秋膘的時候, 何安然最近胃口很好,每日吃過飯沒多久就念叨著餓, 在屋裡翻找著東西吃。

    可他現在嘴刁了, 尋常的瓜果餅子都覺得普普通通,就愛吃些有味道的東西, 林啟只得每日變著花樣給他開小灶, 像是冷吃牛肉、麻辣雞塊之類的零嘴沒少給他做。

    「這頓吃完要緩兩日了, 頓頓這麼吃要上火的。」林啟自夾了一塊羊肉,對何安然說道。

    何安然頓了下,有些惋惜道:「好吧,那就吃清淡些。我見隔壁陳大娘昨日挖了兩顆秋筍,這時節的筍正是好吃的時候,切幾片肉炒作一盤,絕對美味。」

    他說著,還不斷看向林啟,那意思顯然是讓林啟也去挖兩株秋筍回來。

    林啟聞言一笑,也不曉得他怎麼能這麼饞。不過自家夫郎的這麼點要求肯定是要滿足的,遂點頭道:「好,我明日也去挖兩株秋筍回來。」

    何安然這下高興了,美滋滋地吃起了飯。

    這羊肉鮮嫩,沒有腥臊氣,林啟吃了兩口,突然有些饞酒了。想起宋先生前幾日來時提了一壺竹葉青,於是起身尋來自飲。

    看何安然盯著自己的酒杯看,他還抬手護了護:「你現在不能喝,等生了再喝。」

    何安然不在意地撇撇嘴,他才不愛喝酒呢,只是甚少見他在家喝酒,有些奇怪罷了。

    林啟輕抿一口,這酒入口綿軟,口感甘甜,確是難得。等何安然身子方便了,倒當真值得一嘗,不過現在就只得自己獨飲了。

    近日閒暇無事,好酒好肉在側,他不知覺間多飲了幾杯。等羊肉鍋子見底,酒壺也空了,抬頭看向身側的人,這才覺得有些恍惚。

    喝多了,他捂著額頭想。

    「我去床上躺會兒,一會兒再收拾吧。」他站起身說道。

    何安然見他身形搖晃,伸手要扶他,他還笑道:「不至於,我自己走。」

    何安然現在身子重了,他人高馬大的,若是踉蹌一下,何安然不一定扶得住。

    見他意識清醒,何安然也不堅持,本想順手將碗筷收了,卻林啟拉一下他的胳膊,說道:「走吧,一起去躺會兒,錢嬸今日頭風犯了不過來,一會兒睡醒我再給你做點心吃。」

    何安然哭笑不得,才吃完羊肉還做什麼點心?不過見他眼神迷糊,知道他酒意上頭,於是順著他回屋歇息了。

    林啟喝過酒後身子熱,何安然被他圈在懷裡覺得暖烘烘的,不多會兒後,也有些犯困了,兩人一覺就睡到了深夜。

    再醒來時,何安然看著黑漆漆的屋子,奇異地覺得腦中甚是清明,一點兒沒有往常睡醒時的迷濛感。

    他微微動了動身子,林啟抱著他的手臂下意識緊了緊,含糊著問道:「怎麼了?」

    「想起夜。」何安然打個哈欠。有了身子後,上茅廁的次數都多了。

    安靜片刻,林啟坐起身,摸索著點好燈,才打著哈欠叫何安然:「走吧。」

    夜裡黑,他起夜時,一直是林啟陪著。

    秋夜風涼,但遠不到凍人的時候,兩人被夜風一吹,只覺剛睡醒的燥熱消散不少,有滿天繁星照映,院子裡倒是比屋裡更亮。

    何安然快速解完手,出來時皺眉說道:「我怎麼聽見誰家吵吵嚷嚷的。」

    林啟畢竟酒後才醒,仍有些迷糊,屏息聽了下,遠處確有窸窣的動靜傳來,卻沒當回事。

    「不知道誰家,等明早起來打聽打聽。」說著話,又與何安然一同回去睡覺了。

    第二日起來,兩人都忘了此事。

    錢嬸頭風好了,早早過來熬了一鍋甜粥,又包了幾個豆沙餡的包子,何安然也上手幫忙。林啟則在柴房翻找出一把鋤頭,準備吃完早飯後上山挖秋筍。

    正各自忙碌的時候,就聽見有人扣門。廚房裡的兩人沒聽見,林啟卻聽見了。

    他開了門,門外站的是何安易,神情有些不對。林啟眼尖,看見他穿的布鞋上掛了一小塊白布,心中暗驚,連忙出門,還回身將院門合上。

    看見開門的是林啟,何安易也鬆了口氣,低聲說道:「我三叔昨晚沒了。」

    林啟腦中怔然一下,何安易的三叔就是何安然的父親何老三。林啟不由低聲咒罵了一句,那老東西死不要緊,只是怎麼偏偏死在了這個時候。

    何安易觀他臉色,就知他對何家的那幾口子恨極了,心裡慶幸昨晚沒冒失地跑過來報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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