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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35:36 作者: 胥禾
在他眼裡,祁燃是愛人,也是需要他操心照顧的小朋友。
自遭逢變故後,他沒體會過被別人照顧的感覺,一直都是他照顧別人,習慣性地將那份責任感帶給身邊人,以前是未闌,後來是祁燃。
他錯失了校園,或許會有遺憾,但過去太久了,那份遺憾已經漸漸沉澱,想起來會偶爾難受,但不會太難受。
可眼看著祁燃這麼隨隨便便對待,他又覺得很煩躁。
心裡想著,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他確實不應該將自己的夢想強加在別人身上。
可又不甘心,生怕祁燃像他一樣。
在偶爾點起香菸的時候,看著裊裊青靄,會有點難過,還有些矛盾。
但祁燃是祁燃,他是他。
他總不能,總不該去要求別人該怎麼做……
所以,在那個略帶斥責的眼神後,他將自己雞娃的心態收斂起來,什麼都沒說,只走到陽台上點了一支煙。
未煙一反常態的模樣,讓祁燃有些慌。
對方不斥他,不給他白眼,不帶著教育的口吻說他,反倒讓他渾身不舒服。
好像無形之中拉開了距離。
這種距離一旦拉開,要靠未煙主動拉近,那簡直是做夢,這個人啊什麼都好,就是什麼都悶在心裡。
自己老婆,自己不哄,誰哄?
祁燃走過去,從身後環住男人勁瘦的腰,下巴摩挲在對方頸窩間,將白雪規整的襯衫領口蹭地有些皺。
「生氣了啊?我也沒說不回學校。」
「……」
「我就是……太捨不得你了。」
未煙都被氣笑了:「我又沒長翅膀,還能飛了不成?」
「哥哥知不知道有個詞,叫「一日不日,如隔三秋」?」
「……」
哥哥不知道,哥哥努力糾正他:「讓你這麼亂用的?」
祁燃整張臉都埋在他頸窩裡,露出大眼睛,盯著男人指尖夾的細煙,聲音悶悶的,臉也是燙的:「沒有亂用,字面意思。」
未煙:「……」
你滾不滾?
但小崽子臉皮厚了,一撒潑,哥哥還是承受不住的,最後如哥哥所願,滾到了床上。
但也不是沒辦法治小孩子厭學的毛病。
最後還是未煙答應,和他一起搬回學校附近那套平層,祁燃才願意返校。
原本以為,學校近了,祁燃就能多很多時間和未煙相處,誰知道,他積壓的功課太多了,就算他腦子再好使,考試卷面分再高,也沒辦法彌補平時分和考勤分,考勤分沒得救了,平時分只能靠他狂補作業,再去老師那裡,拿個臉熟和好感。
陽光帥氣的大男孩走到哪兒都是男女老少通吃的,老師也不例外。
畢竟平時分更看學生態度,專業課老師做主的權利蠻高的。
他先拿著醫院的報告單,露出小腿上的疤痕,一邊對老師賣慘,一邊表現得身殘志堅。
頗有一種:我傷得很嚴重,但想著不能辜負老師的期望,努力拖著殘軀來上課的架勢,獲得了個不錯的印象分。
又笑嘻嘻跟老師說好話,插科打諢才破例得了機會。
總之,他最後沒掛科,並在期末拿了個很高的卷面分,足以保證總分過線。
寒假來臨,他終於能鬆一口氣。
畢竟,他白天要在學校上課,放學了還得去公司當社畜,晚上還要回家交公糧(未煙表示大可不必,但祁燃很堅持)
生活充實成了個大胖子,他卻累瘦了。
但好在,總算放寒假了。
他可以空出大把時間,和未煙卿卿我我耳鬢廝磨乾柴烈火巫山雲雨。
一出校門,他就迫不及待給未煙打電話,想約人來個燭光晚餐,餵地對方微醺,然後再哄著哥哥,去他定的主題酒店釀釀醬醬。
計劃通!
電話接通後,對方卻說:「嗯,我不在家,我和孫澤在一塊兒,和他那個朋友一起,我在茶莊,聊的差不多了,你要過來嗎?」
祁燃愣了愣,立馬說:「你等我,我馬上到。」
他又把跑車開成火箭,衝去找未煙。
一路上也沒想通,未煙怎麼會突然去找孫澤。
未煙的性格是那種比較沉冷的,他雖然比祁燃孫澤他們大個五六歲,卻成熟地要命,一直把他們當小孩看,祁燃想不通,未煙和他的髮小,能有什麼好聊的?
而且,未煙一般不喜歡下午出門拜訪別人,一般都是很早就出門了。
這天都快黑了,他卻還在茶莊。
那就說明他已經聊了一整天了。
聊什麼啊?
祁燃不至於因這事而自綠,但難免有些酸酸的。
他已經很久沒和未煙待在一起一整天了,而孫澤居然有如此榮幸!
這能不醋嗎?
電話才掛斷一個小時不到,祁燃就風塵僕僕地趕來,推拉門被他重重甩開,發出「哐」的悶聲,搖搖欲墜。
他站在門口重重喘氣,圍坐在茶桌前的三人側目看他。
孫澤愣了一下,尷尬卻不失禮貌地對他打招呼。
穿地仙風道骨,蓄起長發,木簪盤髻的李家俊悠悠放下茶盞,對他微微一笑,笑容神秘,意味不明。
未煙抬眸看著他,然後站起身,同孫澤和李家俊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