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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35:36 作者: 胥禾
未煙覺得很有道理,但隱約被刺痛。
他掛了電話,稍微收拾一下,就住了進去。
當初他和弟弟未闌住這裡時,租的是兩室一廳。
說是兩室,實際上舊房子的格局很奇怪,隔音也不太好,兩個房間之間只隔了一道木櫃,上方還不承頂,隔了和沒隔一樣。
周錦常住其中一間,另一間閒置了一些雜物,很多都是未煙曾經沒帶走的東西。
他收拾了一會兒,就著簡單的食材吃了頓麵條,分了一些給大黃,大黃就開心地搖尾巴。
狗果然比人容易滿足。
這兩日身心俱疲,未煙在樹蔭下擱了把搖椅,躺著小憩了會兒,剛睡著就被手機鈴聲吵醒。
他接過電話,裡頭傳來少年的聲音:「你去哪兒了啊?我找了好久。」
「有何貴幹?」
少年被他那麼冷的聲音哽住了,半天才憋出一個藉口。
「你……你還沒回答我,咱倆到底睡沒睡。」
未煙捏著額顳,有些頭疼,然後給了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沒有。」
說完就掛了電話,再次將新的陌生號碼拉黑。
和重生的祁燃不一樣,對未煙來說,這個少年是全然陌生的,酒店初見印象就壞透了。
未煙又是個直男,面對另一個男孩子問他睡不睡的這件事,他只覺得煩躁噁心。
加上他不滿聯姻這件事,連帶著厭惡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人,面對男孩子三番兩次的追問,他沒送上兩句惡言問候都算是他涵養好。
過了會兒,又有電話打進來。
他剛一接,少年委屈不解的聲音就從聽筒傳出。
「你怎麼又拉黑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以前哪樣?」
「你以前……」
祁燃猛地收住話。
他如果說重生這件事,如果告訴未煙,他們倆連證都領了,甚至同床共寢了兩年,未煙估計會懷疑他腦子有問題,要跟李時一樣建議他去看精神科就尷尬了。
他此刻還不知道,未煙哪怕再生氣,也絕不會說出「神經病」這三個字。
未煙慵倦地舒了口氣,冷聲說:「要撒嬌回去找你爸媽,未成年使小性子胡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送去楊教授那接受一兩個療程的治療也就好了,我這裡也沒奶嘴給你塞,回家找你爹媽要一個,含住了,別找我,就這樣。」
電話掛斷。
祁燃:「……」
以前的未煙雖然對他很冷淡,不讓他碰,也不怎麼主動和他說話,但從沒掛斷過他電話,更別說拉黑了。
男孩子委屈地要命,非常不甘心。
再次想打回去,已經打不通了。
未煙再次拉黑這個號碼後,直接將手機關機。
直到入夜,未煙煮了一盤速凍餃子吃下後,點亮書桌前的燈,對著筆記本和一攤材料信息,集中注意力在研究什麼。
這是一件非常耗費精神的事,他太認真了,忘記了時間,一晃就是深夜。
直到門外梓樹下的大黃不停吠叫。
他才被打斷,推門出去看。
濃黑的夜色下,大黃瘋狂吠嚎,利齒撕扯著闖入院內的人,叼著對方的褲腿往屋檐燈光下拖。
「大黃,過來!」
未煙喊了一聲,大黃才鬆口。
邀功似地跑回未煙身邊,還搖晃著豎起的尾巴。
黑暗中的少年動了一下,大黃又吠了一聲,少年不敢動了。
他跌在地上,運動衫都被撕咬破了,腿在水泥地上刮蹭出傷口,渾身狼藉,小腿被狗咬了一口還在流血,俊俏的臉都被大黃踩出腳印,眉梢上還掛著一道利爪留下的傷痕。
他委屈地抬起杏眼,瞪著未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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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煙回屋拿了一包濕巾,拋給少年。
「你怎麼又找來了?」
「我一共就三個手機號,都被你拉黑了,我……我找了一整天,到了很晚才發現這裡,這裡都沒人住了,只有這一間屋子亮了燈,我覺得你可能在這裡。」
答非所問。
少年顫著唇,帶著酒精的濕巾擦過臉上的傷痕,疼地他嘶嘶叫喚。
未煙嘆了口氣,大概是覺得不管這男孩子到底想幹嘛,終究是被他院子裡的狗咬了,也不能放著人不管。
他走過去,蹲在少年面前,拿起濕巾就往摻雜灰塵的傷口上擦,疼地少年嗷嗷叫。
他也不手軟,反倒加大力道。
「大黃也不是故意咬你,你這麼鬼鬼祟祟的,它誤以為你心懷不軌。」
「……」
祁燃蔫了,委屈地要命,卻又無法反駁。
明明是扯了證的老婆,他現在卻連見一面都是鬼鬼祟祟,心懷不軌。
這上哪兒說理去?
想看未煙慘狀沒看成,反倒讓自己成了笑話。
真的好尷尬……
未煙站起身,將用過的濕巾紙拋進垃圾桶,垂睫俯視他:「站得起來嗎?」
祁燃撐著牆站起來,頂著一米八五大高個垂著腦袋,看起來像是一個被教導主任訓話的男高中生。
「等著。」
未煙回屋裡拿了手機錢包,又遞了一件薄外套給祁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