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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28:41 作者: 袖刀
    男人只好傾身靠近,低頭去咬那塊裡脊肉。

    沒想到剛出鍋的裡脊肉比他想像中更燙,沾到嘴唇便會起泡的那種溫度,燙得顧時深鬆了口。

    鬆口的那一瞬間,顧時深望了眼近在眼前的孟淺。

    心下也不知怎麼想的,總覺得落下了這口裡脊肉,也許會讓孟淺失望。

    於是他又條件反射地伸手,試圖接住。

    誰知孟淺也伸了手。

    且她先一步接住了顧時深掉落的那塊裡脊肉。

    下一秒,男人寬厚的手掌從下面貼上了她的手背,他的體溫沿著肌膚貼合的縫隙,一絲不落地傳給了孟淺。

    那一瞬間的觸碰,讓孟淺和顧時深雙雙僵住。

    各自都感覺到了細微的電流,從他們觸碰的結點,流進身體。

    酥麻感令顧時深的心跳微微變快。

    他抬眸看向孟淺,恰好孟淺也掀著眼帘朝他望過來。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隔著60公分的中島台寂靜對視了幾秒。

    落在孟淺手心裡的裡脊肉灼疼了她,實在難以忍受。

    於是孟淺顧不上好不容易營造出的曖昧氛圍,忙不迭把肉餵進嘴裡。

    「好燙好燙,嘶----」

    孟淺退開後,對面身體微傾的顧時深也後知後覺地站直身去,喉結滾動了兩下。

    視線微垂,晦深地落在孟淺嘴上。

    她嚼肉時,不時張著嘴往外散著熱氣兒。

    吃完以後似是覺得舌頭燙麻了,還吐著舌頭晾了一會兒。

    像只小狗似的。

    乖得讓人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瓜。

    顧時深拼命忍住了,視線落到她剛才接肉的手上。

    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男人喉結微動,薄唇不自在地抿了抿。

    他嘴裡還殘留著裡脊肉的甜醋味。

    也就是說,孟淺吃掉的那塊肉,其實並不是完整的。

    顧時深也咬掉了不起眼的一小塊。

    意識到這一點的顧時深心跳漏了一拍。

    隨後在孟淺轉身去洗手時,他啞聲,遲疑地喃了一句:「你吃了……」

    孟淺洗去了手心的醬汁,打算去冰箱裡拿一瓶礦泉水喝。

    驀地聽見男人的話,她回身看向他,神情茫然了片刻,還以為顧時深是對她剛才吃掉那塊裡脊肉的行為有異議。

    以為他覺得她那麼做,不講衛生。

    便向他解釋:「我之前洗過手的,很乾淨。」

    孟淺將自己的手心展示給他看。

    認真解釋的樣子,讓顧時深噎了噎。

    那句「那塊肉被我咬了一口」,終是卡在嗓子眼說不出來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男人低聲。

    隨後在孟淺狐疑的目光里,他不自在地側過身,「……沒事。」

    孟淺:「……」

    她自然不信他的沒事。

    不過他不願意說,她也不會逼迫。

    「我覺得味道還挺不錯,你重新嘗一口吧。」孟淺說著,拎著筷子便要再給顧時深投餵。

    男人阻止了她,接過了她手裡的筷子,「我自己來就好。」

    生怕再出現剛才那種情況,使得他們之間的氛圍變得奇奇怪怪。

    在顧時深嘗完裡脊肉,並稱讚了孟淺一番後。

    她心滿意足地炒下一道菜去了。

    還不忘提醒顧時深備碗筷,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等顧時深拿了碗筷出去。

    孟淺才舔了舔嘴唇,回味了一下糖醋裡脊的酸甜味。

    回味到一半,孟淺後知後覺地想起來。

    她剛才吃掉的那塊裡脊肉,是從顧時深嘴邊掉下來的!

    所以她這算是……和他間接接吻了吧?

    是吧!!?

    -

    餐廳外面的陽台養了一些綠植。

    顧時深將糖醋裡脊端上桌後,一時間不敢再回廚房,便去陽台上給花草澆水。

    他仍舊心緒不寧。

    好幾次水澆得太滿,險些從花盆裡溢出來。

    「喵----」

    通體漆黑的如墨不知何時從房間裡跑了出來,親昵地蹭了下顧時深的褲腿。

    它的眼睛在陽光的折射下呈青綠色,如翡翠美玉。

    叫聲也很慵懶綿軟。

    顧時深與如墨對視了片刻,心下得以平靜。

    他蹲下身,撓了撓如墨的腮幫子,小傢伙似是覺得舒服,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還偏著頭使勁兒往顧時深手上湊。

    孟淺端著第二盤出鍋的菜從廚房出來時,恰好看見他們一人一貓在陽台上互動的畫面。

    這讓她想起顧時深在陶源鎮時,拍過的唯一的照片。

    也是她唯一能夠留作紀念的照片。

    照片裡顧時深抱著她奶奶家看家護院的小狗旺財。

    在夕陽餘暉下,周身散發著溫柔和善的光。

    如神明降世。

    若不是顧時深的手機響了,孟淺也不知自己會站在餐廳里,盯著他看多久。

    顧時深站起身從休閒短褲的褲兜里摸出手機。

    餘光瞥見了餐廳里那抹身影,尋望過去。

    孟淺偷看他被抓包,心跳飛快。

    轉身便往廚房跑,像只受了驚的兔子。

    男人的視線追隨著她逃跑的背影,心不在焉地接了電話,「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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