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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22:58 作者: 閒與山月
    「別呀。」盛時傻眼,見司燼臉色瞬間陰沉了幾分,連忙說道,「司哥養傷我不用呀,我好多題目不會呢。」

    桑棉平靜地看了他一眼。

    盛時腦袋一耷拉,不吱聲了。

    「等下,林叔說茶几上的禮盒是給你的。」司燼站在樓梯上,薄唇抿起,眸光深邃,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後媽可真會做人,見他考了100分,連桑棉的禮物都準備好了。

    桑棉早就看到了金絲楠木茶几上的香水禮盒,包裝的過於精緻奢侈,品牌是她不認識的,只是她沒有需要悅己的人,也不能習慣用這樣昂貴的香水,她的喜悅也不會是從這些外物中獲得。

    「這個我用不上,我先走了。」她垂眼淡淡說道,換上鞋,出門離開。

    盛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納悶地說道:「桑棉怎麼突然怪怪的,好像從她下樓之後就不太高興的樣子。」

    司燼按住樓梯扶手,指尖用力,微微泛白,冷冷說道:「可能是不想看見我吧。」

    她能怒瞪盛時,能教他題目,能跟他聊天,但是一看到他,就戴上一張冰冷的面具,仿佛昨晚湊近他,為他上藥都是他的錯覺。

    司燼臉色陰沉,她可真會,讓人前一秒上天堂,後一秒跌地獄。

    司燼內心煩躁,連帶著看盛時都不耐煩起來。

    盛時瑟瑟發抖,瘋狂艾特和平:「9命,司哥的眼神有刀,我要被刀死了,快來撈我。」

    和平:「……」

    *

    從司家別墅出來,桑棉穿過冬日寂靜的長街,走到人聲熙攘的鬧市區,在地鐵口給方靜宜打了一個電話。

    「靜姨,學校馬上要期末考試了,這段時間我恐怕沒辦法給司燼補課了。」

    她言簡意賅地說明來意,方靜宜請她給司燼補課大約就是做面子工程,她壓根就不在意司燼能不能考上大學,她教好了方靜宜反而會不樂意。

    至於司燼,她現在也知道,一個能精準控分的學生,至少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學渣。司家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著實勞心勞力,至少年前她是不會去司家了。

    方靜宜在電話里斟酌地笑道:「那你專心考試,阿燼的事情我再看著辦。」

    掛斷電話,桑棉鬆了一口氣,坐地鐵回學校,專心投入期末考試的複習中,京大的期末考每年都會掛一批人,她雖然不擔心掛科,但是想拿滿績點,績點過低對她保送研究生不利。

    一連七日,桑棉都在埋頭複習,直到考前的周六下午,司燼發來了一條微信:「你不來司家了?」

    她到傍晚的時候才看到手機上的信息,孤零零的聊天框,只躺著一句話,此前他們從未說過一句話,連打招呼都沒。

    她握著手機,在寒風裡站了許久,直到手指凍的僵硬,這才給他回了一句:「年前都不來了。」

    她想說點什麼,很快意識到,什麼都不說才好。反正是不會有交集的人,最好不要有牽扯。

    對方沒有再回復,直到桑棉考完期末考,聊天框裡依舊停留在她說的那句話,就連平時嘰嘰喳喳的盛時都突然消失了。

    他們就好像是她做的一個夢,桑棉低低一笑,拎著收拾好的行李,直接坐高鐵回嵐縣過年。

    七八個小時的高鐵,再轉汽車,到小鎮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因為雪災,鎮上稍顯破敗,到處都是壓塌的屋舍和沒化的積雪,很多人家都去兒女或者城裡的親戚家過年,街上冷清清的,沒幾個行人。

    桑棉拖著行李箱,心急如焚,遠遠地就看到了街尾石榴樹邊的小房子,因為年代久遠,牆壁都顯得斑駁,被壓塌的屋頂只簡單覆蓋了厚厚的草垛,草垛上蓋著瓦片,還沒來得及整修。

    房子雖然老,但是被姥姥收拾的乾乾淨淨,牆角都種滿了花草,每到夏秋就是整牆的薔薇花。

    門口積雪被掃的乾乾淨淨,桑棉進了屋,就見屋內光線微暗,姥姥坐在廳堂的窗戶邊,戴著老花鏡,不捨得開燈,借著外邊的天光在縫製衣服。

    手術之後沒多久,姥姥就堅持要出院,回到老家這邊便繼續幫人縫製衣服,賺著微薄的收入。

    桑棉眼圈微紅,上前去,低低喊道:「姥姥,我回來了。」

    老人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針線,看見桑棉,驚喜地起身:「小棉回來了?餓不餓,姥姥給你做飯去,外面天冷,回來沒凍到吧。」

    「不冷呢。」桑棉彎眼一笑,上前扶住她,說道,「我放寒假了,我來做飯吧。」

    「那可不行,姥姥還沒老呢,今年姥姥特意托人買了五斤肉,灌了臘腸,晚上我們吃蒸臘腸。」

    「好。」

    桑棉燒了炭盆,祖孫兩便在炭盆前烤火,吃飯,聊到深夜,說的都是生活的日常,譬如她每天在食堂吃什麼菜、元旦晚會都有哪些節目或者是哪位有名的導師又開了免費的講座等等。依華DJ

    唯獨有關方靜宜,有關司家的事情,半個字沒有提。

    「好,都挺好。」老人笑容慈愛地摸著她的腦袋,「你在那邊一切順利就好,當初還覺得北城太遠,讓你考南城的大學,不過我們家小棉自然是要上最好的學校,以後才能為國做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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