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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22:58 作者: 閒與山月
    桑棉聽的頭皮發麻,意識到問題很嚴重,想到他們平時雖然是囂張跋扈的公子哥,但是也只是十八歲的少年,討人厭了一點,遇事她還是不能不管的。

    「嗯,你把定位發給我,我打車過來,需要帶什麼東西嗎?」

    「帶點消毒水、傷藥、繃帶什麼的……」

    桑棉查看了一下盛時發的定位,發現路程一個多小時,是在山上。

    桑棉連書包都來不及放回宿舍,直接去學校門口的藥店買了買了一堆跌打擦傷藥和包紮的工具,打車過去。

    快到山頂的時候,已經是深夜11點,她開了位置共享和視頻,遠遠的就見山上停了十幾輛越野車,山道的欄杆都被撞壞,有車撞的面目全非。

    「小棉花,這裡。」盛時等在路口,看見她飛快地跑過來,沒有平時的嬉皮笑臉,臉上帶傷,眼神帶著一絲的狠勁,「司哥不在這,在山頂。」

    桑棉看著他衣服上的血跡,莫名有些暈血,低低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司哥是為了我,才來跟盛耀那王八犢子飆車的,那孫子花錢找人撞我們的車。」盛時吐出一口濁氣,語無倫次地說著前因後果,「司哥動了怒,撞毀了對方的車,把盛耀拎出來暴揍了一頓,然後就把自己關在車裡,誰都勸不動。

    可他還受著傷呢。」

    盛時愧疚地低頭。

    桑棉敏銳地抓到重點,盛耀?所以司燼是為了盛家的事情出頭嗎?

    這些日子她也隱約察覺到,盛時脾氣好,性格軟,對司燼是盲目崇拜和追隨,原來還有這樣的一層原因在。

    桑棉拎著藥品,隨著盛時上山頂,就見一輛黑色的改裝越野車停在山頂,前燈都撞的稀巴爛,車身到處都是刮傷。

    和平站在車門邊抽菸,身上也掛了彩,見她來了,迎上來,低低說了一句:「今天是他媽媽的忌日,你去勸勸。」

    桑棉渾身一僵,原來他母親已經過世了,之前那些零碎點完整地串在了一起,難怪……

    「小棉花勸有用嗎?往年誰勸都沒用的,草,我怎麼沒攔著點呢。回去我非弄死盛耀那王八犢子,竟然花錢來陰的……」

    「你消停點,阿燼都把他揍進醫院了,死馬當活馬醫吧,反正也沒別的法子,總不能一身傷地在山上過夜吧……」

    和平壓抑的聲音被風吹散。

    桑棉走到車前,才發現車窗玻璃碎了一地,穿著黑色賽車服的司燼滿身傷地坐在車內抽著煙,俊美的面容滿是陰鷙之色,冷冰冰地看著山間夜空。

    看見她,司燼渾身僵硬,隨即冷漠地別開臉,姿勢嫻熟地抽著煙,對她視若無睹。

    若是之前,桑棉能掉頭就走,只是想到今日是他母親的忌日,而她懂沒有媽媽的苦。

    她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看著他眉骨上的傷口,平日裡俊美的臉滿是細小的傷,黑色的賽車服也破損,血跡滲出來,沾濕衣服。

    桑棉取出酒精和藥品,輕輕拉住他的手,細細地給他挑著傷口裡的碎玻璃,手背血肉模糊,好在碎玻璃不多,她挑出來,用酒精給傷口消毒,見他身子抖了一下,沒吭一聲,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沒有發脾氣,沒有像平時那樣拒人於千里之外,桑棉低柔地開口:「頭低一點,破相了以後就不好看了。」

    她抬眼,就撞進司燼幽深的長眸,車內空間狹小,兩人離得很近,近距離看他,桑棉才驚覺他的五官卓越到近乎出色,長眸深邃,鼻樑高挺,即使眼神冰冷,帶著戾氣,也無法讓人生厭。

    他可真是長了一張俊俏的臉。

    呼吸在逼仄的空間內交融,桑棉取出棉簽棒,給他眉骨處的傷口消毒。

    司燼一聲不吭,任她消毒。

    車窗外,盛時看傻了眼。

    他竟然讓小棉花碰他的臉,那可是司燼啊,不是路邊的貓貓狗狗,隨便就能逗弄一下,司哥最煩別人近身,他以前不小心勾他的肩膀,都會被他一個過肩摔摔裂屁股,他竟然讓桑棉碰他的臉。

    天啦擼,司燼竟然願意讓桑棉給他上藥,鬼知道他從後備箱取出醫藥箱時,直接被司燼一腳踢翻了。

    「我看沒錯吧,司哥是不是被人奪舍了?」盛時感覺認知被顛覆,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和平。

    和平翻了個白眼,果然找桑棉來有用。司燼心思藏得深,也許從他第一眼見到桑棉,沒有將她攆出司家別墅開始,有些事情就不太一樣了。

    和平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心情煩躁地說道:「沒事了,給莫醫生打電話,讓他晚上來一趟司家別墅,再給阿燼處理一下傷口。」

    今晚不用在山上過夜了,鬼曉得他手腳都被凍僵了。

    *

    桑棉不懂醫藥護理,只簡單給他臉上的傷口消毒,貼了創口貼,手背也纏了幾圈的繃帶,只是他身上的傷,她卻不好處理。

    這一番處理下來,她只覺得背弓的僵硬,見盛時和和平在外面凍得瑟瑟發抖,低低說道:「回家吧,有些冷。」

    司燼瞥見少女烏黑的髮絲滑落到自己肩頭,痒痒的,伸手攫住她纖細的手腕,目光微暗,聲音低啞:「你為什麼要來?」

    她對他不是一向避之如蛇蠍嗎?看見他會假裝沒看見,每次跟他保持三步遠的距離,從不主動找他說話,她甚至教盛時數學,也從來沒有在微信上跟他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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