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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22:58 作者: 閒與山月
適合他這樣利益薰心的人留下來,一輩子廝殺也進不了真正的名利場。
陳昇見她油鹽不進的模樣,酒氣上頭,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威脅道:「桑棉,老師說了,這是學院的任務,你必須去,不然就別回去了。」
陳昇還沒碰到她,就覺得胳膊一痛,被人反剪到了身後,頓時罵罵咧咧:「你TM誰啊?」
「你大爺。」
盛時一個漂亮的擒拿術將陳昇扭到一邊,一手拎著剛買的精緻點心,一邊懶洋洋地道,「好狗不擋道,下次出門時記得栓好狗鏈子。」
又惡毒又囂張。
草哦,今天是什麼悲喜交加的好日子,他拍了五個大夜的戲,好不容易殺青回來,就被人使喚來買什麼網紅點心,然後遠遠就看見了廣場上等人的桑棉,嚇得他險些摔了個狗啃泥。
桑,桑棉?桑棉回北城了?霧草,北城要變天!
盛時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取下墨鏡,桃花眼彎起,衝著桑棉露出大大的不值錢笑容:「桑老師,好巧,你回北城了嗎?」
桑老師?
陳昇捂著險些被扭斷的胳膊,滿肚子怒火地看向桑棉,又看向高大帥氣桃花臉的盛時,認出他手腕上鑲鑽的手錶,頓時臉色一變,這手錶價值一百多萬,他只在雜誌上看到過。
桑棉什麼時候認識這麼有錢的男人?他還叫她桑老師?靠,這男的跟桑棉差不多大吧?回北城?桑棉不是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嵐縣人嗎?
信息太大,要素過多,陳昇嚇得酒都清醒了幾分。
「盛時?」桑棉認出他,臉色微白,聲音比平時壓低了幾分,渾身猶如墜入冰寒刺骨的深淵,塵封多年的人和事如潮水洶湧而至,無光、至暗、窒息,險些將她淹沒。
盛時桃花眼笑眯眯,內心已經颳起了十級颱風,天翻地覆了。
桑棉竟然回北城了?當年司哥發了狠,讓她永遠別回來,不是,司哥也在這裡啊,除了司燼,誰敢一大清早的使喚他來跑腿買點心?
盛時正要找那輛扎眼的庫里南,手機響了,和平暴躁的聲音傳來:「盛桃花,你買個點心買到美國去了?阿燼讓你趕緊團成一團滾回來,一會兒還有事兒。」
催你大爺!盛時看了看面前美的清冷淡漠的桑棉,斟酌再三,開了免提說道:「馬上回來,廣場上碰到了一個熟人,是桑老師。」
電話里死一般的沉寂,連一貫暴脾氣的和平都安靜如雞。
盛時屏住呼吸,有些忐忑。其實桑棉跟他們差不多大,只是當年高考省狀元的桑棉給學渣廢柴的司哥做過一段時間的小老師,輔導過他的功課,他們才被司燼逼著喊她桑老師,不准喊她的名字。
沒有想到習慣是如此可怕的東西。
幸好他沒說桑棉兩個字,司哥聽不得這兩個字,會瘋,那人瘋起來只有他外祖父能管得住他,那段腥風血雨的過去現在想想還令人心悸,只是七年過去,司哥性情大變,變得他們都有些不認識。
也許司哥真的從那段過去里走了出來。
電話里無人說話,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傳來掛斷的「嘟嘟」聲。
盛時傻了眼,掛了?
不遠處黑色霸氣的庫里南油門一踩,呼嘯而過。
「草,連老子都能丟下?」盛時低咒了一聲,連忙火急火燎地將手上包裝精緻的點心盡數塞給桑棉。
「桑棉,有事你給我打電話,這麼多年,號碼都沒變。」盛時拔腿就去追庫里南,走前還狠狠瞪了一眼陳昇,滿是威脅。
「桑棉,那車是不是庫里南?」陳昇失聲叫道,看著桑棉的眼神瞬間變了。
桑棉垂下眼睫,滿身幽暗,卷翹如鴉羽的睫毛似是隔絕了所有的天光,直到那輛車消失在北城的寒風裡,她才低低一笑,自嘲且荒涼。
這樣也好。
要下雪了。這是他們分開的第七年冬。
*
庫里南一路飈出去,和平踩油門的腳都有些發抖,從後視鏡里看到追趕的盛時,將車停靠在路邊,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后座的司燼。
司燼靠在后座,長眸半闔,俊美的面容半隱在暗處,一派精緻斯文的模樣,喜怒未知,唯獨半搭在座椅上的手,似是在隱忍著什麼,手背青筋隱現。
和平不敢出聲,心裡將盛時罵的狗血淋頭,這一天算是攪和了。如今的司燼有多優雅自製、深沉理智,當年的他便有多張揚肆意,瘋過的人,清醒過來,最是理智。
盛時怎麼敢的?就算桑棉真的在北城,他也應該當沒看見。
「和平,你TM的還是人嗎?就這樣把我丟路邊,草,老子就應該自己開車來。」盛時險些把鞋跑掉,拉開車門,看了一眼后座的司燼,莫名打了一個寒顫,飛快地去副駕駛座。
和平朝他使了個眼色,你小子完了,從接到那個電話開始,司哥一句話沒說,但是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意能凍死人。
「糕點呢?」低沉嘶啞的聲音從后座傳來,帶著一絲迫人的壓力。
「給,給,給……」
後面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他下意識把司哥要吃的糕點全都給桑棉了,哦草啊,真是奴性。
「叮----」打火機發出清脆如玉石的聲音,幽藍色的火苗竄起,菸草味夾雜著壓抑的危險氣息交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