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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7:09 作者: 一度秋
寒齡勉強笑了下,沒說什麼。
她關掉手機,倒扣在桌面上,無意識的偏頭看了眼陳郁寬。
他正低頭看著手機,並沒有察覺到旁邊的視線。
寒齡看著他的側臉,正準備收回視線時不經意掃到了他的手機壁紙。
是那張,在鏡子前,陳郁寬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頭接吻的那張。
那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約會。
也是最後一次。
想到那天,她心臟縮了一下,熟悉的疼痛感傳來。
寒齡從屏幕上移開視線,不再去看。
她深吸一口氣,把平白無故冒出來的那點酸澀壓回去。
莊棋說:「寬兒,好不容易大家今天聚在這,你不給我們唱首歌啊。」
徐清怡:「對誒!唱一個嘛唱一個,現場版現場版!」
齊梅:「寬哥!來一個!來一個!」
陳郁寬關掉手機,笑了聲說:「我唱歌得收費。」
「咱這關係扯什麼錢不錢的,見外了啊你,趕緊的,快唱!正好今晚沒人,你也不用怕曝光。」
剛才就一句玩笑話,陳郁寬沒再扭捏,大大方方的三兩步跨上了唱台。
他握著話筒,在手裡轉了兩圈,然後試了下音,低頭用手機找伴奏。
「有耳福了!」徐清怡說,「大歌星的現場版哎!有錢都聽不到呢!」
熟悉的旋律傳來,寒齡幾乎是第一秒就聽出了這首歌是什麼。
是那首他曾經為她唱過的,我是真的愛你。
燈光暗下去,徐清怡和齊梅配合地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
陳郁寬握著話筒,低沉的聲音頓時傳遍開來。
那一句句清晰的歌詞傳進寒齡耳朵里。
對她來說,像凌遲一樣痛。
結痂的傷疤被重新扒開,她被迫著,回憶過往的疼痛。
歌詞一句一句唱著,她不知不覺間早已淚流滿面,只是黑暗中她流的眼淚沒有任何人看見,沒有人在意他,眾人都沉醉在陳郁寬的歌聲里。
只是在她不去看的唱台上,陳郁寬的眼睛一直在注視著她。
他的目光直白、坦蕩、明晃晃,帶著明目張胆洶湧的愛意。
如果現在的寒齡往台上看一眼。
她一定可以看到一個滿眼都是她的陳郁寬。
可是她沒有。
她沒有勇氣。
一首歌唱完,陳郁寬喉結滾了下,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再然後,他放下話筒,沒說一句話,轉身出了門。
「啊?咋的啦?怎麼走啦?」
莊棋重重地嘆聲氣,看了眼寒齡,意有所指道:「唱走心了唄。」
「我是真的愛你,嘖嘖,多真誠的告白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是對著寒齡說的。
但寒齡裝作沒聽見,藉口去了洗手間。
她故作鎮定地打開水龍頭洗手,可眼淚卻一直止不住的掉。
不知道緩了多久,寒齡出去,聽見他們商量著怎麼回家。
「打什麼車啊打車,」莊棋說,「讓陳郁寬送你們,他沒喝酒就是給你們當司機的。」
「啊?不好吧,寬哥你沒別的事兒嗎?」
陳郁寬:「沒事。」
「那麻煩你啦,」齊梅說著,轉眼看到了寒齡,「哎齡齡,快來,寬哥今天送我們回去。」
「不用了,我打車就可以。」
莊棋:「打什麼車啊,浪費那錢幹什麼,反正他也得回家,順道送你們了。」
「行了行了,時間不早了,快走吧。」
就這樣,寒齡最後還是上了陳郁寬的車,而且還被徐清怡和齊梅推到了副駕駛。
一路上,只有徐清怡和齊梅兩人在說話,不過這樣也好,不算太尷尬。
「寬哥,我倆前面下車就好了!」
「嗯。」
車子靠邊停車,兩人下車,「那我們走啦,寬哥,齡齡,拜拜啦!」
寒齡揮揮手,「拜拜。」
她們走後,車子重新發動,只是沒了她們兩個,車裡瀰漫著一股詭異的安靜,沒有了人說話,尷尬無處隱藏。
陳郁寬降了降車窗,放了首歌。
寒齡閉上眼睛,腦袋靠著椅背,偏向窗外那邊。
不知過了多久,她睜眼,發現並不是回家的方向。
寒齡看了眼陳郁寬,對方一臉平靜,也不打算主動解釋什麼。
「這不是回我家的路。」
陳郁寬嗯了聲,沒什麼情緒地說:「看你晚上沒怎麼吃,想給你買碗餛飩。」
寒齡愣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車子開到一條小吃街,陳郁寬解開安全帶,徵求她的意見:「是去店裡吃還是打包帶回家?」
「我不吃。」
「帶回家吧,時候不早了,」陳郁寬替她做了決定,「車上等我,很快回來。」
或許是為了怕她亂跑,還特意鎖了門。
「......」
他走後,寒齡重重吐了口氣。
這一晚,她真的是心力交瘁。
今晚很多個時刻,她險些都要招架不住陳郁寬的好。
她失神地看著窗外你來我往的行人,自己都不知道現在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