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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6 16:17:09 作者: 一度秋
陳郁寬看著她,低聲回答道:「陳郁寬。」
「陳郁寬是誰?」寒齡輕笑一聲,「我認識你麼?」
陳郁寬被甩開的手垂在一側,有些無助,接著,他慢慢道:「陳郁寬是你前男友,還會是你現男友,以後還會是你老公。」
「......」
寒齡被這話氣笑了,她看著他,「你沒睡醒吧?」
「我很清醒,」陳郁寬說,「寒齡,我們聊聊。」
「聊什麼?」寒齡諷刺道,「聊你當年可憐我的細節麼?」
「......寒齡。」
「怎麼?現在又看我可憐,打算重新可憐可憐我?」
「我沒有,」陳郁寬低聲道,「我沒有可憐你。」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我當年說過,」寒齡一字一頓,「永遠都不會原諒你,這話你忘了麼?」
「沒忘。」
「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陳郁寬說,「寒齡,我想讓你回來。」
寒齡笑了聲,覺得他這話實在荒唐。
「你說什麼?讓我回去?回哪兒?回到你身邊讓你繼續可憐我?」
「陳郁寬。」
再次見面以來,這是寒齡第一次又喊了他的名字。
陳郁寬眼眸稍動,看著她。
「當年不是你說的麼?可憐不是愛,現在想讓我回去,」她譏誚道,「怎麼?你愛我?」
陳郁寬沒有片刻猶豫道:「我愛你。」
寒齡沒料到他會說的這麼幹脆,心裡轟隆一聲,那沉睡已久的情愫被喚醒,讓她整個人一瞬間愣住。
陳郁寬看著她,又重複一遍,「我愛你寒齡,一直以來都愛你。」
寒齡頭偏向一邊不再去看她,她指甲用力扣著掌心,疼痛感傳來。
她閉了閉眼,像在竭力忍耐著什麼情緒。
夠了寒齡。
四年前是被傷的不夠麼?
一句「我愛你」又讓你搖搖欲墜了?
寒齡重重咬了下嘴唇,直至血腥味蔓延開來,她睜開眼,眼裡閃過一絲輕蔑,她笑,「是麼?真可惜,可是我不愛你了。」
她紅唇勾了勾,像詛咒似的說:「陳郁寬,你也嘗嘗愛而不得的滋味。」
陳郁寬心頭一震,一股濃重的酸楚湧上心頭,他啞聲道:「這就是你報復我的方式麼?」
「是,」寒齡眼圈發紅,眼神決絕道,「陳郁寬,愛而不得就是我對你最好的報復。」
她說完,正好駛過來一輛公交,寒齡轉過身抹了把眼睛,頭也不回了上了車。
車開走,陳郁寬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回神。
他勾了勾唇,露出抹自嘲的笑,「原來,她真的這麼討厭自己。」
*
上車後,寒齡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雙臂抱著包,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眼淚也在這時候不爭氣的越掉越多,她粗暴地抬手抹掉。
再掉再擦。
直至一雙眼睛被抹的通紅。
不要哭。
不值得哭。
不值得!
寒齡偏頭看向窗外,窗外的綠植鬱鬱蔥蔥,昭告著夏天的熱烈。
她情緒漸漸平復,只是腦子裡陳郁寬的那些話一直縈繞在耳邊。
他說我愛你。
他說我想讓你回來。
他說我一直在愛你。
四年了,寒齡本以為她能對任何關於陳郁寬的事情一笑了之。
可是從那天第一次見面開始。
他的一言一行,一個熟悉的側影,都能讓寒齡心裡已經沉睡的情緒重新甦醒。
她不能保證自己已經對陳郁寬徹底忘情。
可她也絕不會允許自己再重蹈一遍覆轍。
她做不到勸自己放下以往的種種。
也做不到心平氣和的面對陳郁寬。
她像一個受到巨大創傷後產生應激的病人。
面對陳郁寬說的愛。
她第一時間不是感動。
而是覺得可悲。
到底她在陳郁寬眼裡有多可憐。
才能讓他又說一遍我愛你。
寒齡怔愣地看著窗外,思緒像風一樣到處紛飛。
一路上,她的思緒又被不受控制的帶回四年前。
那些她經歷過的苦,經歷過的甜。
那些她切身經歷永遠也無法忘懷的傷痛。
永遠都不可能因為一句「我愛你」就煙消雲散。
......
公交到達小區門口,寒齡下車,回到自己住的那間公寓。
這個小區有些老舊了,因為房價便宜,居住的都是些臨時打工的人。
小區里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談不上有多安全。
寒齡開門,進屋簡單打掃了一下,順便把不常穿的衣服暫時放在這,等畢業的時候可以一塊寄回去。
等收拾完,時間也差不多中午了。
寒齡背好包,鎖門準備走。
這時,對門突然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接著,一位染著黃毛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光著膀子,整個人罵罵咧咧的在說著什麼。
寒齡稍愣,手裡鎖門的動作快了些。